楚成敬想到自己在朝堂上,被南越的那个年轻使臣连番顶撞,也狠声道:“南越已经狂妄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是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楚后问他:“那些人还在吗?”
楚成敬答道:“在,微臣去安排。”
楚后叮嘱他:“切记不可再如杜县那般被留下痕迹。另外,襄州那边可以动手了。”
楚成敬道:“元正后,襄州的楚刺史已经动手了,不日消息就会传到上阳。”
“好。”楚后叹了口气,“希望这次本宫听到的都是好消息的。”
楚成敬安慰了她几句,眼看天色已晚,他告辞出宫。
楚后让人撤下没有动一点的菜肴,吃了一碗燕窝羹就坐在妆奁前准备卸妆。
瑞珠站在她身后道:“娘娘,还未到酉正,就要卸妆歇息了吗?”
楚后从菱花镜中看向寝宫门口,那里除了伺候的宫女,再无其他人。
“左右也无人来,不如早些歇下。”楚后幽幽道。
建昭帝已经许久没有踏足咸宁宫了,初一那日他原该陪她的,但他喝醉了,让张和送他回咸阳宫。
瑞珠取下她发髻中的牡丹金簪,满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没有了满头珠翠的加持,她凌厉的气势消散了不少。
瑞珠给她梳着长发,笑道:“娘娘用玉颜膏还是极好的,这么多年,容貌几乎都没有变化。”
楚后端详着菱花镜中的容貌,除了眼角有根延伸出来的细纹,其他的确实没有变化,依然是当年艳冠楚氏贵女的容貌。
可是,建昭帝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哪怕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被他封为皇后,他却从未真正喜欢过她。
他一直叫她的封号,从王妃到皇后,从未叫过她的名字,却叫那个低贱的南越公主的闺名阿筠,一声声地叫,叫得那般情意绵绵,他浑然忘了,她也是他的妻。
从那以后,她明白了,她是他的妻,却不是他爱重的女子。
她得不到他的情意,那就要得到权势,她要毁了所有不看重她的,不听令于她的人。
那个南越公主死了,建昭帝又如南越公主未到时那般宠爱她,可他还是一直叫她皇后。
她知道建昭帝宠爱她,是因为她身后的楚氏,如今楚氏接连受挫,建昭帝就对她冷淡了许多。
所以,不管是她,还是楚氏,都不能倒。
否则,只怕那一声皇后,她也听不到了。
“娘娘,要穿哪件寝衣呢?”宝珠捧着两套寝衣过来问道。
楚后偏过头看了一眼,一件是凤凰纹绣,一件是蝶恋花纹绣。
楚后抬起下巴指向凤凰纹绣的那件,“这件。”
元夕,是陆芷沅的生辰,她原该早起,可却睡过头了。
昨晚祁渊或许是受了南越要他们和离的刺激,缠着她陪了大半宿,最后她被颠弄得实在受不住了,呜呜哭着,拣他爱听的话说给他听,他方罢休。
她被闻春叫醒时,只觉得双腿还是酸痛,撑起身子时,寝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上,印着深深浅浅的吻痕。
闻春看到那些吻痕,脸色一红,忙拿过衣服给她换上。
“什么时辰了?”陆芷沅问道。
“巳时。”闻春答道,她见陆芷沅神情慌张,忙道:“公主莫担心,殿下出去前吩咐茗玉去同王妃说了,说你昨晚心情不好,夜里失寐,要晚些过去请安。”
什么我心情不好,明明是他自己发狂。陆芷沅心里恼道。
她忙忙更衣梳妆,喝了宫里女使送来的避子汤,就往清辉院赶去。
清辉院正厅中,楚珮容和向菱正在闲话,看到她过来,道:“茗玉说你昨夜失寐,怎不多睡会?”
陆芷沅脸色微红,恭敬向楚珮容行礼,“是妾身失礼了,还请王妃责罚。”
楚珮容让她坐下,笑道:“左右我们府中也无事,多睡一会也不打紧。殿下过来说了,他请陆师叔和陆大人,还有先生和师娘晌午到府中用膳,为你庆贺生辰,我已经让许娘子她们去预备了。如今天晴了,雪也化了,那溪水甚是养眼,我们在园子中设宴如何?”
陆芷沅道:“王妃思虑周全,妾身听王妃的。”
“小娘小娘。”庄宜从后面急冲冲地向陆芷沅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幅画。
陆芷沅弯腰把她抱起,庄宜把手中的画给她看,“我把你昨日的模样画下来了。”
陆芷沅看去,虽然画得只有一两分像,但看得出就是她昨日身着宫装的模样。
“庄宜好厉害,画得越发地好了。你瞧瞧,小娘发髻上的珍珠庄宜都画出来了。”陆芷沅夸着她。
庄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道:“九叔画画最好了,等我见到他,让他给小娘画一幅。”
陆芷沅笑容微滞,让祁泓给她画画,不妥当。
她还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