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和茗玉愕然,面面相觑。
在隔间陪着庄烨的向菱闻言,也是不可置信地转头向她们望过来。
关羽舒疑惑,“殿下不是不待见赵良娣吗?怎会突然同她用午膳。”
“赵良娣的父亲来了。”听夏忿忿道:“定是因为她父亲来,所以求着殿下去了她那里。”
“赵良娣的父亲在朝中为官,殿下是该礼待。”陆芷沅说着,只觉得今日的汤药分外地苦,一颗蜜枣居然压不下那苦味,她又吃了一颗。
闻春看在眼里,心下暗叹,对关羽舒笑道:“关姑娘,已近晌午了,您就和我们侧妃,向良娣一起用午膳吧。”
“好啊,你们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关羽舒笑嘻嘻地问道,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沉默的陆芷沅。
“指定有您喜欢吃的。”闻春把桌上的茶盏收拾起来,预备摆午膳,却留下了那碟蜜枣。
陆芷沅没有再吃,问关羽舒:“你父亲和兄弟准备回到上阳了吧?”
关羽舒答道:“是的,就这两日了。”
外头院落墙角的芭蕉,已吐出嫩嫩的绿,而那几株瘦竹的绿也更加鲜亮了,陆芷沅看着愣怔了一下,春意渐浓,她竟没觉察。
未几,她又自嘲一下,这世间诸多事都在悄然发生变化,她又能觉察多少?
茗玉和小丫鬟端来午膳,闻春把各式菜肴放在桌上,把蜜枣挪到一边的时候想起一事,“公主,三月份我们该去杜县给许杏林诊脉了,他可是叮嘱过三个月去一次。”
关羽舒立刻道:“阿沅姐姐,到时我陪你去好不好?我们去找阿澄玩耍。”
“好啊。”陆芷沅收回纷乱的思绪。
一时向菱也过来了,三人一起吃着午膳,关羽舒同向菱喝过两次酒,两人聊得高兴,陆芷沅附和着说几句。
闻春在旁边布菜,一不留神给陆芷沅夹了一块她不喜的红烧肘子,闻春暗道糟糕,陆芷沅却径直吃到嘴里,又咽了下去。
她似乎不知道她方才吃了什么。
食不知味的还有祁渊。
自从赵雪樱住进淑景居,他还是第一次踏足,赵雪樱高兴得什么似的,端茶递水,一直跟在他旁边。
祁渊脸上带着笑,接过她递来的茶,借着凝神听赵濂说话,只端在手中,并没有喝一口,转身就放在旁边的高几上。
丫鬟摆上午膳,三人落座,赵雪樱也坐在他旁边,不时地给他夹菜。
祁渊客气地道:“赵良娣,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一句自家人让赵雪樱更是欢喜,她激动得盛汤的手抖了一下。
“你这孩子,病好了就该好好补一补,瞧你盛个汤手都发抖,如何能服侍好殿下。”赵濂嗔道。
“女儿知错。”赵雪樱低下头。
祁渊心下冷笑。
赵濂这是在含沙射影说自己不关心赵雪樱呢。
他盛了一碗汤放在赵雪樱面前,“这几日忙着宫里的事,是本王疏忽了,回头本王让人多送点滋补的吃食过来。”
赵雪樱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得祁渊如此贴心照顾,虽然她也明白,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但他终归还是到她身边来了。
她感激地看着赵濂。
父亲没有骗她,他尽力把她送到心悦之人的身边。
赵濂向她笑道:“好好把汤喝了,这是殿下关心你的情意。”
“多谢殿下。”赵雪樱对祁渊含情脉脉地说道。
祁渊对她一笑,垂下眼帘吃着碗中的鱼肉,那鱼肉难吃无比。
用完膳,祁渊含笑道:“赵郎中,你难得来一次,就陪赵良娣多说会话,宫里还有事,本王要先进宫了。”
赵濂和赵雪樱送他到淑景居的院门,目送他走远,父女俩回到正屋坐下,赵濂挥手让屋里服侍的丫鬟都退下。
“高兴了没有?”赵濂问道。
“高兴,只要殿下来,女儿就高兴。”赵雪樱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你啊……”赵濂摇摇头,“心思还是太单纯了,所以进了王府才吃这么多的苦头,若是爹爹不来,殿下几时才理会你。”
赵雪樱笑容隐去,可怜巴巴地看着赵濂,“爹爹,您教教女儿。”
于是赵濂告诉她:“殿下宠爱华侧妃,华侧妃肯为你开口请郎中,说明她也是个好性子。你平日里多去倚翠居走动,和华侧妃亲近些,如此不仅能多看到殿下,还能知道华侧妃平日里除了书法,还有何喜好能让殿下如此宠爱。你多留心些,来日华侧妃不在了,殿下自然把心放在你身上。”
听到华侧妃不在几个字,赵雪樱神情一僵。
赵濂敏锐地觉察到赵雪樱神情的变化,皱眉提醒道:“你如今已是晋王的良娣,在这后宅之中,心慈手软的人都是活不好的。你想想王妃,对你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