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向楚后行礼,便不屑地扬长而去。
换是往日,魏贵妃如此无理,楚后早已勃然大怒,想法子迅速回击。
但今日,楚后只是脸色煞白地跌坐在椅子上。
在后宫浸淫多年,她已明白魏贵妃所说的话。
她便是那个要置祁泓于死地的人,她不要祁渊,也不要祁泓,她在扶持贤妃的儿子祁洛。
瑞珠端着茶过来,“娘娘,您喝口茶缓一缓。”
“宫里有没有,关于祁泓不好的消息。”楚后的声音带着不安的战栗。
“没有没有。”瑞珠连忙回道:“陛下也是很疼爱宋王殿下的,若是殿下有什么,宫里不会如此平静,定是那些歹人没有得手。”
楚后拿过茶盏喝了一口茶,扶额凄然一笑,“本宫这个皇后,是白当了,自己的儿子出事,竟然要从别人嘴里得知。”
瑞珠把茶盏递给旁边的宫婢,小心地安慰她:“娘娘不要胡思乱想,魏大夫如今和晋王殿下一同处置瘟疫之事,前朝之事魏氏自然比我们先知道。”
楚后吩咐道:“你去把此事打听清楚,看看究竟是谁敢对祁泓下手。”
瑞珠领命而去。
楚后闭上眼睛,她心中不安极了。
祁泓的事,在宫里的眼线居然没有一个传消息给她,是他们无能,还是被人处理了?在这宫里耳聋目盲,无异于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且她前日和楚成敬下的令是以瘟疫之名杀了陆芷沅,怎么变成祁泓遇险?是底下人出了岔子,还是另外有人想杀祁泓?
她心中焦躁,如坐针毡,索性起身到殿前廊下踱步,纾解烦躁的心绪。
瑞珠很快就回来了,她带回来的消息,让楚后又惊又怒,“好好好!不愧是贤妃的好儿子,素日在本宫面前做出恭敬听话的模样,背地里却想本宫儿子的性命,他就该和他母妃一样死去。”
瑞珠回头示意旁边的宫人都退下,小声道:“奴婢听御书房的人说,韩王殿下一直喊冤枉,说他是奉命行事,陛下问他奉谁之命,他又支支吾吾不说。”
楚后眼皮一跳,抓紧了手中的锦帕。
奉命行事?
阖宫谁不知祁洛如今投靠楚后,他若奉命行事,再支吾不语旁人也知是楚后之命,可她分明没有让他伤害祁泓。
“竖子要害本宫,本宫定饶不了他!”楚后咬牙切齿,“本宫要去见陛下,让陛下杀了这个残害手足,猪狗不如的东西。”
瑞珠忙拦住她:“娘娘不要去,陛下正在查是谁对宋王殿下下的手,丞相大人也在里头,听说丞相大人力证此事与您无关,但陛下不知听不听得进丞相之话,您若此时去请陛下严惩韩王,不正好落人口实吗?”
楚后已走到台阶下,瑞珠的话让她猛地刹住脚步。
是啊,祁洛已然把火往她身上引,她但凡露面说一句祁洛不好,都会让人觉得她是要杀人灭口。
她冷静下来,把瑞珠带回来的消息重新梳理一遍,想到其中的两处关窍。
“你是说去雍县追杀祁泓的是吕参军?还有和祁渊去救祁泓的是楚钦?”
“是,御书房的宫人确实是这般说的。”
“去告诉丞相,查吕参军的底线,看他是不是祁洛的人,如果不是,放点东西,让人知道他是祁洛的人。至于楚钦……”
楚后冷笑着,“他定是因为贤妃之死对本宫怀恨在心,所以和祁洛联手想害了本宫的儿子。有二心之人,不能再用,得想法子把京兆府府尹这个位置,让给忠心之人。”
她往寝宫走去,“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仙都宫贤妃的灵位前哭一哭,告诉她养了个不孝的儿子。祁洛和楚钦以为如此能扳倒本宫,他们做梦。”
祁渊回上阳之前,先和陆芷沅去了杜县,好好夸赞了庄宜一番,让她好好听小娘的话,等杜县的瘟疫平息后,他来接她们回上阳。
而祁泓和楚钦则留在雍县,吕参军带着禁军把雍县百姓折腾得人心惶惶,对朝廷有怨言,他们挨家挨户去安抚。
祁渊和王略回到上阳,王略直接去了户部,把搜集到的彩瓷行情记录下来。
祁渊回府更衣,刚进府门,楚珮容就迎了过来,“祁泓有没有事?”
“华侧妃和杨易,还有关姑娘救了他。”祁渊把事情大致告诉她。
楚珮容笑道:“此番华侧妃立了大功,殿下可得向陛下为华侧妃讨个赏赐。”
祁渊也笑道:“庄宜此番也很勇敢,也该得到赏赐。”
楚珮容道:“说到庄宜,臣妾满心想去看看她,可又放不下庄烨。”
他们走到岔道口时,赵雪樱从园子方向过来,看到他们,停下行礼。
祁渊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楚珮容道:“这不难,你骑术好,让向良娣照顾庄烨一日,你赶早一点出门,下午就能回来了,只是会辛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