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这位仁兄怀青还是知道的。之前在游戏里,他跟共都两人头戴黄巾的头像依然有出现在怀青的脑海之中,而且基本绑定在一起,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能力值的话两人也不相上下,可以说,怀青在游戏里就常把这两个人当一个人来看,现在也大差不差吧。
在听说了怀青的入伍请求后,刘辟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之欣然一笑,再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甚好!起初我还以为你就是个胆小怕事的鼠辈,不曾想你还蛮有野心!想成为大将是吗?成!但是,我要先试试你!毕竟共兄弟所言,汝之勇猛,我还没亲眼得见啊!”
“好,如何试法?”怀晟问道。
“有探报称,十日之后,会有一队官兵的人马护送财物北上,如若你与你带领的那支队伍能够把财物劫来,我便收编你们作正规军,并赐你一将身份,如此可好?”
万没有想到竟然第一次出任务就是劫财,怀晟也是伤透了脑筋,要是真给他们劫了去,那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是,又能不劫吗?
看了一眼怀青,怀晟思索了片刻,最终应允:“得令,十日之后,明成必将财物奉上!”
回营的路上,只有怀氏兄弟二人。
“小青,今晚记得提前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撤离。”
“为什么要撤离?”怀青尽可能装得震惊地说,“我们不是都答应好了要出动了吗?这事儿要是成了,就能得到重用了呀!”
怀晟闻言,叹道:“贤弟啊,你可知这些人的来历?他们可不是什么官兵、正规军,而是一帮乌合贼众!干的可不是什么为民请命之事,而是烧杀抢掠啊!如果我们为他们干事,那我们就是助纣为虐了懂吗?”
“但是,如果真如兄长所说,他们干的都是烧杀抢掠的勾当,也不见这里的平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啊?相反,我看到的是朝廷官员的腐败所导致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最直观的,可不就是现在摆在我们眼前,兄长口中的‘乌合贼众’吗?那您说,谁干的为民请命之事,谁又是烧杀抢掠之人呢?”
“这……”怀晟一时无言,看着周围百姓们的热闹,陷入了沉思。
怀青又何尝不知黄巾贼流传千古的名声呢?但在无数次读档轮回之后他发现,他们身边的这些普通老百姓都基本知道刘辟他们的身份!这样一回想起来,归根结底,“黄巾起义”本质上不就是农民起义吗?还说他们烧杀抢掠,难道朝廷官员就不搜刮民脂吗?本质上可不就一码事?
或许换种说法,如果说黄巾贼想要抢夺的是富人土豪从百姓身上压榨来的财富,而与之对抗的则是是要捍卫这些财富的曹操、袁绍等豪强以及朝廷官员,是不是正义的立场就发生了偏移,颠覆三观了呢?
这就是为什么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了。胜利一方可不就要给败方扣上一顶又一顶的帽子,来大肆宣扬自己的正义性吗?正如开战前军队需要“正当”的开战理由来鼓舞士气,战后肯定也要理由来稳固民心啊,这在现实生活中可太典了!
然而事实上,战争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正义”,因为战争本身就毫无“正义”可言!只是看你的站队以及思考的角度如何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怀青最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加入,起码是这平行世界里的黄巾军。更别说在这里有赏识他们的人在,总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外面乱碰要强上百倍,因为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兄弟一路无话,回到了营地,见回了跟随而来的弟兄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盘托出。
没有激昂的争论,只有无言的沉默。
弟兄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多次眼神,最终不约而同地问出了一句:“老大,就直说你是怎么决定的吧?去还是留,给句痛快话!”
很明显,队友们沉默不语的原因,都写在了怀晟那犹豫不决的脸上。
在弟兄们和怀青的目光注视下,怀晟终于给出了回应:“留!这就是我的决定!当然,我不强迫你们跟我做出相同的决定,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欲退出者,现在还有机会明说,我不阻拦!”
话音落下,整个营内鸦雀无声,这几个弟兄就好像有心电感应似的,全程靠眼神交流。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想必这帮弟兄没有人会拒绝了吧?
怀晟这么单纯地想着。
接着,就见弟兄们便很有默契地一同站起身,一人一句地说——
“看你本应是一个有勇略、有抱负的将士才叫你一声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向贼人妥协,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所以我才反对带着这兔崽子过来,反而让大哥有了把柄!”
“别说了,既然他都向贼人低头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走吧走吧,本来还以为能有一番作为才跟过来的,结果他们两兄弟自毁前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