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现在再回忆起当时我从棺材里醒来的场景,我都还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好了小师妹,别多想了,那臭老头也不是要支开你,他呀,每天都是这个点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等戌时之后,我们要外出,直到丑时才回来。”
祁钰看出我心情不佳,继续宽慰我。
不过,大晚上的,这师徒二人跑外面去干嘛?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谁知道我刚问完,他就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我,很欠揍的来了一句:“佛曰,不可说。不过,等我们把这件事办完,回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还挑挑眉。
我……
“可咱们好像是道家的呢。”
面对我的质疑,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忽视,将手里切好的土豆丝递给我后,一溜烟没了人影,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开膛破肚的鸡,毛却没拔……
我无奈,指着他手里的鸡:“你鸡毛都不拔,却把内脏掏空了,你不会就打算让我这么做吧?”
他闻言一脸疑惑地看我:“难道不是吗?那应该怎么做?”
我指着锅里烧开的水,“你先用水烫一下鸡,然后把毛拔了再给我吧。”
也不知道这师徒二人,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饭菜做得一塌糊涂就算了,就连杀鸡都杀不明白。
好在后来一切顺利,大师兄虽然缺根筋,但做事还是比较利索的。
我和大师兄把菜端上桌时,师傅已经带着白奶奶坐好了。
我师傅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哈喇子都快收不住了,他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辣子鸡进嘴,就发出了满足的喟叹:“不愧是我看好的小徒儿,这菜做得真让人回味无穷啊。”
“看我做什么?都动筷啊。”师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记招呼众人。
一顿风卷残云后,毫不夸张地说,盘子都被舔得锃亮。
师傅和大师兄满足地放下碗筷,我和白奶奶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时被大师兄拦住,“小师妹做饭辛苦,白奶奶是客人,刷碗这种事就让我来吧。”
师傅什么也没说,只让我带白奶奶去客房休息。
我临出门时,白奶奶拉住我:“孩子,我今天看你去厨房时,脸色不太好,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也是太担心孙儿了。”
“白奶奶,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您家看看呢,路途遥远,我们年轻没什么,您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我拍拍她的手宽慰道。
她见我神色如常,方才放心地放我离开。
方怀远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见我出来,他冲我招招手。
我快步过去:“师傅,是有什么事吗?”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红布包装的东西递给我,示意我打开看看。
我不疑有它,打开一看是一把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的铜钱剑。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了,我之前就说过实践出真知,这次去禹州,对你来说算是故地重游,若是遇到故人,她却已经不似当年模样,我希望你不要心慈手软。”
方怀远语气严肃,我却想不到在禹州,我除了姜岚这一个熟人还有什么别的熟人,所以我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将师傅说的这个她和姜岚对上了号。
不似当年模样……
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能让方怀远专门跟我说这个事。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沉默着点了点头就回屋了。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
一会梦到我娘在被烈火焚身时叫我救她,一会梦到姜岚胸口被一柄长剑刺穿,而那个持剑人是我,一会又梦到秦珏搂着我的身体,神情温柔又眷恋地说“几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之类的话……
“小师妹,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我顶着鸡窝头走到前院,想找祁钰要把梳子时,他惊呼一声。
我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做梦了所以没睡好,大师兄,家里有梳子吗?”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方怀远从大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王奶奶,您怎么过来了?”祁钰一见到她,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王奶奶慈爱地伸手,祁钰老老实实地将头递了过去,于是,他那还没打理好的头发就变成了鸡窝。
“小方说要出远门,这段时间我要给你们照顾后院那群小家伙,加上我昨儿做了些吃的,听小方说收了个小徒弟,我就送点给她。”
祁钰立马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所以有了小师妹,我就失宠了吗?”
老太太爽朗地大笑:“你这孩子……,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被点名的我乖乖的上去给老太太问好,然后手里就被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