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婶婶知道吗？”赵越明白她之前的担忧和犹豫。
“嗯，我妈妈也支持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她。”
说到妈妈，她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我也是有私心的，虽然那个人是我的爸爸，但我也希望有自己的人生，不会因为他而毁掉的人生。”
陈竹听轻声讲述她的想法。
“等我认真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把对你妈妈的伤害减到最低。”
这一晚赵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打闹董事会那天。
陈婶像一个卑微的母亲，祈求她能怜惜陈竹听。
可惜被陈叔拦住了。
那天起，赵越就在等陈婶想清楚，来找自己谈判。
没想到陈婶不仅想清楚了，还把如此重要的证据交给自己。
U盘里的资料或许能作假，但项目书上陈风礼的签字和陈建的公章无法作假。
这样的证据一旦提交，所有参与过研究的人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如果证据是陈婶的名义交给警方，再为她请好一点的律师，或许能量刑轻一点。
胡思乱想间，她才终于有了困意。
不知才过去多久，她就被一阵哭声吵醒。
是陈竹听！
赵越慌忙起身开门，陈竹听果然拿着电话哭得伤心。
“发生什么事了堂姐？”赵越预感事情不妙。
“我妈她、她昨晚去自首了，警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承认与陈风礼合谋进行不正当生物研究，还说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她怎么能这么傻啊。”
来不及思考，赵越吩咐警卫：“准备车，去海市公安局。”
她没有去派出所，这么大的事，维系到海市乃至全国的人口安全，不会仅仅在派出所盘问。
到了公安局，陈婶果然已经被收监调查。
陈竹听几欲晕厥，妈妈明明是从犯，为什么要帮爸爸顶罪！
赵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杨队长！”
杨队回头看到是陈云归，匆忙上前：“我也是准备跟你联系的，我们现在在调查中，你哥的事可能要有眉目了。”
赵越急迫问道：“那我婶婶呢？”
“她承认事情都是自己和陈风礼一起做的，其他的缄口不言。”杨队看了眼一旁眼睛红红的陈竹听。
赵越将杨队长拉到一边：“我这里有份证据，是我婶婶亲手交给我的。她的证词有漏洞，还请杨叔叔多费心调查。”
杨队眼睛一下亮了：“有证据？那她怎么不自己交给我？”
“我猜她大概是想保护丈夫和女儿的同时，也希望能用这份证据补偿我。”
“哎，当妈的都不容易。”杨队回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陈竹听。
赵越将证据交给他后走到堂姐身边，轻轻抚拍她的背脊。
骨节分明的脊梁，就像只有一层皮。
“堂姐，证据我交上去了，你放心，杨队一定会查清真相。”
“都怪我不好，要是昨晚我执意跟她在一起，她也不会跑来顶罪。”
赵越摇了摇头：“即使昨晚你看住她，她也会找机会顶罪的。你妈妈还没有看清她【爱人】的真面目。”
“你的意思是......”
“那就让她看清，让她亲口说出真相。”
在酒店抱着女人醒来的陈叔接到了女儿的电话：“爸，妈来警局自首了！”
“什么！”陈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将身边的女人惊醒。
“什么事呀这么早——”女人还没说完话就被陈叔捂住嘴。
电话那头的陈竹听听得分明，爸爸身边有女人。
她握紧手机，告诉自己不许哭。
明明知道爸爸是怎样的人，但发现他从里到外都是烂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
平复心绪后她说：“在海市公安，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好，你跟你妈说，别瞎说话。”
电话挂断，陈竹听浑身颤栗，妈妈一夜未归，他一句担心都没有。
身边躺着女人，心里想着脱罪，要是他知道妈妈替他担了全部罪名，会是什么反应？
远处陈叔气喘吁吁从车上下来，胡子没刮，头发凌乱，连衬衣都系错扣子。
“竹听，”他抓住女儿的手臂：“你妈妈是怎么跟警察说的？她怎么这么蠢，不跟我商量就来警局！”
他的指节用力陷进女儿的手臂，不在乎女儿痛不痛。
“爸！”陈竹听用力扒下父亲的手：“你亲自跟我妈说吧。”
在收押室内，陈婶穿着橙色的衣服呆滞坐在凳子上。
旁边有警察看守，四周也有监控。
铁门打开，陈叔一脸沧桑走进收押室，后面跟着陈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