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洛梨艰难张开红唇,语气带着万般无奈:“他现在还没有成型,打掉总好比生下来跟着我这个单亲妈妈。”
“你算哪门子的单亲妈妈?阿与还活生生!只要你肯回头,他恨不得掏出心送给你!”盛淮景急了,言辞都变得犀利。
面对哥哥的劝和,女孩坚守自己的底线,她绝对不能背叛母亲,生下姓陆的孩子。
盛洛梨揺下车窗,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她摸了摸肚子,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哥,如果孩子生下来,他会有千百种方式缠住我不放……”
“当爸的看孩子天经地义!”盛淮景没好气的低吼,“洛洛,你打掉的不仅是陆肆与的孩子,更是我的侄子!孩子现在和你共用一个心脏,你真的要拿掉他吗?”
盛洛梨呆坐在车后座,扶向门把的手僵凝了。
见她有所动摇,盛淮景卯足劲劝说,字字滴血,“你闻闻,医院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你舍得宝宝死在里面吗?”
“不管药流还是人流,孩子都会被当成垃圾处理扔到垃圾桶,你舍得宝宝被扔进垃圾桶吗?”
“别人打胎是迫不得已,因为老公出轨、遇到渣男、经济负荷不起!”
“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我的侄子,享尽荣华富贵!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全国首富的孩子,天之骄子,他生下来会遗传阿与优秀的基因,站在顶峰睥睨万物。”
“你打掉宝宝,是在杀人!”
盛淮景咬牙切齿,一口气说完了十辈子的话。
盛洛梨愣了很久,理智驱使她下了车,走进了病房,潜意识里却在不停挣扎。
豪华私人病房内,护士端着药走了过来,恭敬的语气带着惋惜:“盛小姐,药物流产需要三天,先吃米司XX,48小时后再服用其他药物,就能将胎囊排出了。”
盛洛梨颤抖着手执起药,在服下前一秒,窗外的雷电狠狠在云层劈开,映亮整间病房。
蓦然的,耳边响起哥哥说的一句话:“无论药流还是人流,宝宝最后都会被当成垃圾扔进垃圾桶!”
“啪嗒——”药自盛洛梨的手心重重跌在地毯上。
与此同时,陆肆与冲进病房,踹到医疗物品推车,再凶狠抓住Alan的脖颈,绝望低吼:“姓A的,你他妈敢杀我孩子?!”
Alan快被掐死,护士和盛淮景连连上前拽住暴戾狂躁的男人,幽幽地解释:“这药是假的!根本不是药流的东西!”
陆肆与:“……”
盛洛梨:“……”
Alan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好心没好报,可怜兮兮的叹气:“我就是怕盛洛梨后悔,怕你灭了我,特意换了流产的药,何况她也没吃啊……”
他真的冤死了。
陆肆与松了口气,冷沉沉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小妻子,责怪咆哮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换作是之前,这女人敢胡来打掉孩子,他肯定要狠狠教训一通。
只是……陆家欠了盛洛梨太多,她一时接受不了怀上杀母仇人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
女孩没看陆肆与一眼,波澜不惊的杏眸隐隐掠过一抹心安。
幸好,她没真的吃下药流的东西。
幸好,Alan和哥哥动了手脚。
幸好,陆肆与闯进了病房。
盛洛梨情绪复杂的离开了医院,她是不想见到姓陆的。
作为哥哥的盛淮景简直操碎了心,假装谈生意请陆肆与来庄园“短住”。
又骗小妹去花园陪他聊天,结果盛洛梨去到只见到陆肆与一个人。
盛淮景是绞尽脑汁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希望妹妹和妹夫一定要重归于好才行啊。
可是盛洛梨已经恨透了陆家人,虚弱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很快就出现了流产的征兆。
她会常常站在庄园的梧桐树下发呆,忆起当年爬上树偷亲陆肆与的场景,忆起在陆宅蹦哒嬉闹的趣事。
忆着忆着,就想起后来被赶去东南亚流浪的血腥画面。
陆肆与的母亲,舒文凤,不仅杀了她的妈妈,还开跑车将她撞失忆。
难以置信,这个毒辣的女人是她肚子里宝宝的奶奶。
盛洛梨又舍不得打掉孩子,骑虎难下,画地为牢,紧紧封锁自己。
她开始减少食欲,抑郁成疾的坐在床边掉眼泪。
Alan给她检查身体情况,发现盛洛梨再度确诊为重度抑郁。
怕她再自杀或失心成疯,陆肆与被迫妥协了。
他此生最美好的一天,是在牵盛洛梨走进民政局结婚。
他此生最不堪的一日,是在民政局和盛洛梨领离婚证。
冷静期已过,他的小姑娘决绝的令他陌生。
带着银色婚戒的大掌执起两本红彤彤的离婚证。
陆肆与冷沉着脸,长指微微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