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放下来,冲上去抱着她,感动道:“谢谢你,木槿,你真好。你放心,要是嬷嬷罚你,我一定帮你。”
江沅湘轻轻推开她,面色沉静道:“没事的,别担心。快去睡吧,你们明天还得排练呢。”
“嗯!”
环环眉眼一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天真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阴谋得逞的冷笑。
*
第二日。
“环环,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环环颤颤巍巍地从队伍中站出来,吞吞吐吐道:“我...我...”
“说话呀!哑巴了?”
钟嬷嬷这一吼,其他姑娘们也吓得后退,不敢说话。
环环赶紧跪下了哭着说:“嬷嬷,是...奴婢的衣服被洗坏了,奴婢怕耽误排练,才自己绣了一朵牡丹上去。”
钟嬷嬷一听,厉声吩咐小厮:“去把木槿叫来!”
江沅湘知道今天肯定躲不过一顿打,干脆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连衣服都多穿了几层。
小厮架着江沅湘来到前厅,径直把她推倒在地上,冻伤的双手按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江沅湘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跪着,低着头垂眼等着钟嬷嬷的质问。
“你把她衣服洗坏了?”
“是奴婢不小心——”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钟嬷嬷蓄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江沅湘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都渗出了血。
钟嬷嬷看她捂着脸准备爬起来,正要一巴掌再打下去,门口的小厮突然慌忙跑进来,凑到钟嬷嬷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钟嬷嬷两眼放光,惊喜地问道:“当真?!”
小厮弯着腰,讪笑着回她:“当真!奴才亲眼看见的,都已经快到门口了!”
一群姑娘们还是第一次见钟嬷嬷没拿到银子就能这么开心,都纷纷交耳小声议论起来。
“谁来了呀,能让嬷嬷这么开心?”
“不知道,肯定是个什么大人物。”
......
环环还跪在地上,已经有了猜测。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裙,心怦怦乱跳。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
钟嬷嬷也顾不得什么衣裳了,环环缝补的工夫不错,瞧着也没什么大碍,朝着小厮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拖到后院去给我跪着,没有我允许不准起来!”
不等小厮来拉,江沅湘已经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借着小厮的力缓步向后院走去。
转身时听到钟嬷嬷谄笑地说着:“肃王,您请!小心台阶!”
*
谢沉其实早就忘了这事,今日本来是准备去芸娘那里,中途突然想起书房里堆着的钟嬷嬷的请帖,实在心烦,才吩咐小厮换道过来一趟。
这是谢沉第一次来官乐坊,以前不爱来,是不想碰到那些当官的,碰到了难免要装模作样地寒暄一番。
谢沉跟着钟嬷嬷走进来,淡然一笑道: “本王受驸马所托,来这里看看你们为公主的生辰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钟嬷嬷听谢沉丝毫不提自己送的十来封请帖,也不介意,仍赔着笑道: “王爷来得正巧,姑娘们正排练着呢,不如让她们给王爷跳一段?”
谢沉举着茶杯,抬眸朝那群姑娘中扫了一眼,慵懒应道: “嗯。”
钟嬷嬷随即招呼起来, “姑娘们,打起精神来,给肃王好好看看咱们练习的成果。”
环环以前从未见过谢沉,只偶尔听别的官员提过,他们都说肃王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绣花枕头”,连她自己也以为谢沉在青州除了比其他官员更有钱有势以外,和那些大腹便便、粗鲁庸俗的人并无不同。
可他们从未说,肃王谢沉,竟这般好看。仿佛天生长了一双笑眼,外衣上的金边云纹,都好似在他身边流动起来。
钟嬷嬷见环环半晌不动,一直盯着谢沉看,压着脾气走过来小声呵斥道:“小妮子看什么呢!还不快点站好,跳砸了我饶不了你!”
不用钟嬷嬷提醒,环环也在心里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要跳好,挨了骂还依旧笑吟吟的:“嗯!奴婢这就去!”
丝竹之乐响起,江沅湘跪在院子里听着已经烂熟于心的声乐,脑子里都能自然呈现出她们的舞姿。
谢沉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的舞蹈,看她们有的人为了吸引自己的目光拼命地扭动着细腰,有的人甚至为了露脸,不顾站位抢着拍子......
谢沉心里哼笑着,干脆不再看她们的脸,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她们的裙摆,只想等她们赶紧跳完,自己完成任务赶紧离开。
突然一朵洁白的牡丹,在一堆素紫的纱裙中吸引了谢沉的注意,谢沉顺着衣裙向上看去,只见这女子不似其他姑娘们只顾拼命地卖弄自己,反而全心展示着自己的舞姿。
谢沉打断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