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饶从未想过她某天会因为失手掐死一只小白鼠而被丢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当她在邻居的帮助下料理完父母的后事,正坐在空荡的房间茫然不知所措时,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宠物鼠。她捡起它,本是轻轻抚摸,可谁知随着思绪错乱无序,她的手下也没了轻重,待她回过神来时那只可怜的小白鼠早已耷拉着脑袋没了生息。她愧疚万分,本想找个地方将白鼠埋了,可谁知下一秒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她便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里的人好像会法术,那囚禁她的人穿着素色长衫,长发玉冠,翻手间便可让灯亮灯灭,和她看过的修仙剧颇为相似。
没错,她被囚禁了,此时的她正躺在一座被厚重帷幕掩得透不进一丝光的小黑屋里。也不知那人施了何种妖法,她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都离不得床半分。
“吱……”紧闭的门扉突然发出粗哑沉闷的声音,左饶厌恶地皱了皱眉,她知道他来了,那个囚禁她的衣冠禽兽来了。那日白光过后她依稀感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轻柔将她托起,迷蒙间公子清贵如玉,似画中仙款款降于凡尘,可……如玉公子为何却偏偏要将她扯入地狱?
那禽兽于门边静立一瞬,然后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扬,霎时间原本昏暗室内却奇迹般燃起了点点柔光。
左饶不适应地眯了眯眼,而后再次定定地看着头顶的纱帐,一动不动。
将左饶的表现全收入眼底,那人秀眉微蹙,衣摆一扬便瞬移至床畔轻轻坐了下去。
他低头细细审视着床紧绷着身子如同雕像般的左饶,而后伸出白皙的手指如轻柔的羽毛缓缓拂过她的面颊,勾画出她眉眼的轮廓,再滑过她的秀鼻,最终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畔流连辗转。
手下红唇滑腻温凉,如同抚摸着上好的美玉,那人呼吸滞了一瞬,猛地俯身,紧紧擒住左饶的朱唇,缓缓用舌尖一圈一圈地勾勒着她的唇线。
细碎的吻落不停落在左饶的唇畔,微凉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左饶闭眼漠然忍受着,但越发僵直的躯体和如蝶翼般颤颤巍巍抖动的睫毛却泄露了此刻她的情绪……她想抗拒,她想大声呼救,她想毁灭一切,可惜这些徒劳的挣扎并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抗拒,换来的不是片刻的安宁,而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片刻后,那人起身,白皙的面颊带着丝丝红晕,正当他想平息微乱的的气息时,却无意间撞进了一双冷若坚冰的眼眸。那眸子是那样的淡漠却又那样的明净,就这么清晰又赤.裸地映出了他情动的模样,霎时,他如同在严冬中被泼了一桶冰水般,原本有些炙热的气息在一瞬凝结成冰,在短暂的惶恐和狼狈后,灭顶的怒气和心底压抑不住的刺痛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神志。
他赤红着双目,右手陡然上掐上了左饶的脖颈。
她的脖子是那样的纤细脆弱,他只需轻轻地简单地将手指收拢就可以彻底毁灭了这乱他心神“祸害”。
可是,不管他有多么愤怒,多么想就此将她毁灭,他的手指却在这时齐齐造.反,哪怕他拼尽了全身力气,调动了所有修为却始终伤不了她一分一毫。
“你到底想怎样!”心底的酸涩汹涌翻滚,无可奈何的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如同暴躁的狮子怒吼着,咆哮着。屋内用于照明的玉夜盏也在一瞬间纷纷化为虚无消散于世间,房间内瞬间暗了下来,仿佛黑暗能掩藏他的所有狼狈,他在光线暗下的一瞬他竟微微松了口气。
她想怎样?左饶微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淡漠地转了转眼珠,唇角嘲讽渐浓。
她能怎样呢?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早已在父母离开她时追随他们而去,现在剩下的不过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罢了……
昏暗中,平静下来的沈陌静静注视着左饶,屋内光线较暗,可这些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他将她整个收入眼底,刻进心里。不管他如何愤怒,多么狼狈,她始终如木偶般无声无息,那冷漠和蔑视刺得他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突然,他眼神一厉,似花尽心思却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般赌气掏出一粒丹药强硬塞入了左饶口中。
“你不是很能忍吗?”他咆哮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郁气,“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忍?!”
丹药入口即化,丝毫不给左饶反抗的机会,挣扎一瞬后左饶怔怔停下舌尖往外推送的动作。
呵……都无论多少次还是改不掉那徒劳挣扎的习惯啊……
“唔……”左饶痛呼出声,只觉浑身像被大卡车从脚趾一寸寸向上碾压,痛得她想即刻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惜她做不到,连晕倒都做不到,不管身体如何疼痛,她的意识却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得能听见自己骨头寸裂时发出细微又渗人的“咯吱”声……
疼痛来得如此迅猛又势不可挡,只一瞬,左饶全身都被冷汗浸湿,破碎的呻''吟不断从口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