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天涯双瞳一动不动，直勾勾地锁着地上那道蠕动的身影。
他双眸不敢移动，害怕只要一丢失那道身影，因为丧失目标就倒下了。
他身体千疮百孔，意识迷糊，因为虚弱而带来极度的反胃，身体颤颤发抖。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砰……”
他体内的那个“小人”轰然溃散，不多的佛气自他气海溢出，飘向身后那道残缺的法相。
点点金色的佛光，犹如夏夜的小精灵，闪烁着微末的毫光。
不算多的金色光点，缓缓汇聚在法相的右边。
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中，这些光点竟然重新聚合，凝成了一条手臂。
只不过倦天涯体内佛气太少，法相的手掌根本就没完成。
“卫道之心，不动如山，是谓不动明王。”
倦天涯双手引诀，缓缓朝着前面一引。
“铛……”
雄浑的钟声，犹如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向着四周沆瀁开去。
钟声悠扬，像一首古老的诗篇，述说着岁月的沧桑。
钟声穿透屏障，穿越时光，如同穿越千年的梵唱，抵达在场每一个聆听者的心田。
那深沉而又悠长的音符，仿佛敲击在心灵的最深处，激荡起千层涟漪。
钟声悠扬，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
就连入道境的方天戟，也都是心神一震，心中竟是一时忘了眼前的仇恨。
山下，一些正在田里劳作的凡人，听到钟声，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栖霞山。
只见山顶佛光大作，神圣而又庄严。
“今天不知是哪位神仙显灵了。阳儿，快点祈祷佛祖保佑。”
长满黍子的田里，一个中年男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双手合十，对着栖霞山一拜。
中年男子身旁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他也学着亲爹的姿势，对着栖霞山深深一拜。
随着时间的推移，钟声传得更远。
更远的地方，一些在田里劳作，或者在山里砍柴的樵夫，都听到这极为罕见的钟声。
这些人，纷纷望向栖霞山。
在宁州一带，世世代代都传说栖霞山曾经住着一个神仙。
传说那位神仙，都会下山，救苦救难。
只是，这传说太遥远。
世世代代居住在宁州的当地人，都没见过所谓的“神仙”。
也有不少人因为好奇，爬上栖霞山。
除了北面百丈余高的峭壁，凿有数百个石窟，每个石窟内都雕有一座佛像，称得上是壮观外。
倒是没有其余出奇的地方。
不过当地一些虔诚的人，逢年过节，都会上山，烧一些香火。
不过说来也奇怪，史书记载以来，宁州虽不是每年都风调雨顺，但倒也没有发生过大灾大难。
有人说，这都是栖霞山上的神仙保佑。
甚至宁州城的不少人，都听到了这悠扬的钟声。
熙熙攘攘的石板街上，不少人都转身，遥望着数里之外的栖霞山，望着山顶那神圣而又庄严的佛光。
“发生了什么？”
“莫不是传说中的神仙显灵了？”
“大家快祈福啊，千载难逢啊，害了你这干嘛……”
看到这千年难遇的一幕，街上的行人，纷纷都面朝着栖霞山，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
栖霞山山顶，仙听台。
回过神来的方天戟，双手再次引诀。
这倦天涯中了他一击，竟然还没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就在此时，他只感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前面。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右肩紧紧被一只手摁着，竟是施法不得。
他抬头，赫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正是仙听台的李执法。
“李执法，你要作甚？”
方天戟万分焦急。
因为此刻，他看见数不尽的金色光华，丝丝缕缕。
这些佛光，从山脚之下的田野传来，从稍微远一点的村庄传来，从更远的车水马龙的宁州城传来……
佛光万丈，全数汇聚到倦天涯身后的法相。
数不清的佛光，早已经将法相的右掌修复，完好如初。
“方道友，你这话说得不对吧。应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李执法左手深深摁在方天戟的右肩，阻止着他继续施法。
“那人是诡族奸细，你要阻止我，就不怕我紫微阁……哦不，就不怕修真联盟秋后算账？”
方天戟死死盯着李执法，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哎，方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