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溟起身,走出了龙家庄,倦天涯却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乔兄弟,方才你说南荒的传说,究竟是什么?”
“南荒无入道,道不入南荒。”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南荒的修士,到不了入道境,不惑境就封顶了。
而入道境以上的中原之人,也从来不会踏入南荒。”
“原来是这样,那我这种出身南荒,跑去中原修炼的,能突破到的入道境吗?”
倦天涯忽然心里有点堵,仿佛自己的人生被人设计好一般,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当做一件事之前,就知道了结果,那也就失去了做这件事的动力。
就拿修真来说。
如果一个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能修炼到入道境。
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突破入道境。
那么,他还会努力吗?
他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人生,还有盼头吗?
人之所以努力,不正是在于结局的不确定性吗?
我是能修炼到入道境呢,还是能修炼到真仙境呢,抑或是修炼到大罗境呢?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知道了结局了,如果这个结局并不在自己的预期内。
那么注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有一种人除外:那就是不信命的人。
“南荒之人,就算去了中原,还是打不破这个魔咒。”
倦天涯此时,心口竟是有一丝愤怒,一种自己人生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的愤怒。
“乔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倦天涯双手抱拳,“乔兄,你知道白家村的命案吗?”
“略有耳闻,据说是罗皇嶂的妖兽作祟。
不过奇怪的是,没人见过所谓的妖兽。
甚至越州城的五大家,还专门派了人,前去罗皇嶂搜查,你猜怎么着?”
乔溟又卖关子了。
“没有找到?”倦天涯答道。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怎么会让你猜呢?”
乔溟咧嘴一笑。
倦天涯觉得那笑容有些可恶,要不是有求于他,真想给他一拳。
明明都说了越州城的人没见过妖兽,是个人都会猜,派去罗皇嶂山脉搜索妖兽的人注定无功而返吧。
“这越州城五大家派去的人,还真的在罗皇嶂找了老虎的脚印。”
“难道是妖虎下山食人?”
“这个不好说。
因为五大家的人,翻遍了罗皇嶂方圆五百里,连根老虎的毛都没有看到。”
听乔溟这么说,倦天涯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有其他村的人失踪吗?”
“有的,像坳背村,一个多月前,也不见了四五个人。
还有大涌村,两个多月前,也不见了几个人。
而这个月,轮到了白家村。”
倦天涯和乔溟分别后,径自回了自己的客栈。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波涛阵阵,浪花朵朵,还有几只白色的海鸥在海面盘旋,涛声依旧。
在这祥和宁静的表面,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一如这风平浪静的海面,一旦退潮,将显露出面目狰狞的礁石。
吹着海风,听着涛声,倦天涯很快就睡了过去。
昨晚为了调查白家村的命案,一整宿都没睡。
倦天涯醒来的时候,已是戌时。
他决定还是去白家村看一下。
倒不是说倦天涯挂念白家村的人,只是碰到了这等古怪的事,他还是想查一查。
单纯只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神君唤灵”,可听了乔溟的话,看来另有蹊跷。
不过饶是如此,他仍是没有喝这越州城的水。
只是听了乔溟说的话,如今他也不敢上山找水源了,万一遇上了什么大妖就不好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足足到了子时。
眼看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倦天涯起身,正要回自己的客栈。
陡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日在罗皇嶂山脉看到了龙无艳,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跑到罗皇嶂?
她肯定知道越州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命案,和罗皇嶂的妖兽有关。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孤身进入罗皇嶂……?”
倦天涯双眉一凝,陷入了沉思。
月华如水,照着他心事重重的脸。
晚上的露水很重,沾在肌肤上,传来阵阵凉意。
夜幕低垂,天空深邃如墨。
群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微风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