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鼎虽然以前和韩度一起来过旧港,但是他也没有一下子见到过这么多的外族人。长相奇怪、服饰奇怪、举止奇怪的各色人等,真的是太多了。
现在见韩度对西洋颇为了解,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也禁不住对西洋产生好奇。
朱标在得知了西洋三城就是一王国之后,摇摇头低声笑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抬眼看向海港右边的一排排屋子。
王元吉顺着朱标的目光望去,连忙笑了起来,解释道:“殿下,那边是库房。大明来的海商将带来的货物卸下到库房里,而西洋商人则直接去库房和大明海商交易。那是整个海港最为忙碌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笔交易在那里达成。”
朱标朝着海港望了一眼,只见在龙门吊将一箱箱的货物被卸下船,无数的土人在大明百姓的驱使下,将一箱箱的货物给抬到库房里存放好。
韩度看了一眼,顿时眉头一皱。旧港虽然繁华,但不管是栈道,还是路面都是用石板铺就的,而不是水泥。水泥虽然在大明极为普遍,但是在这南洋却是连一点踪迹都看不到。在密封条件很差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将水泥运到旧港这么远的地方。除非,是在当地就地取材烧制。
虽然全靠人力搬运的效率不高,但是以现在的条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见朱标神色淡淡,王元吉略微思索一下,解释道:“殿下可不要看这片库房不是很大,但是旧港每年有一半的收益,都是来源于这些库房收的租子。”
“收租?那些库房不是海商的?”朱标大为奇怪,商人逐利而生,没有道理会看不到在这里买下一间库房的重要性啊。
王元吉朝着韩度看了一眼,说道:“还是先生有远见,听说先生当初在旧港设立总督府的时候。就在这一片修建了库房,并且还严令除了总督府之外,任何人不得在旧港修建库房,这才导致了如今这些库房的财源广进。”
韩度神色淡然,微微点头说道:“臣也就只能够做一点这样的经营罢了,一个总督府也该有一些自己的产业,光靠赋税虽然不错,但是依赖性太大了。两条腿走路,才是正理嘛。”
“中人?”朱标自然知道中人是干什么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需要中人?”
西洋商人有些不甘心,不情不愿的在当地人手心里放上十几枚银币或者是一枚金币。而大明海商就要大气很多,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叠宝钞,抽出一张一贯的宝钞同样放在当地人手里。
但是在旧港却不是这样,旧港没有银行,也没有老朱下旨强行固定住宝钞的兑换比例,再加上西洋商人对如此巧夺天工的宝钞视为神迹,很多西洋商人甚至根本就不买卖其他货物,而是直接将宝钞给带回去,便能牟取巨大的利润。
“殿下明鉴,的确非常的不便。”施进卿连忙回答,然后一阵摇头叹息:“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这几乎是都带着大明风的地方,中间又穿插着当地特色的建筑,让人在习惯之余,又猛然收获一分惊奇和惊喜。
一路走来,朱标还看了繁华的街道,甚至在街道上你还能够吃到大明的多种吃食。满目的汉字招牌和极具大明特色的建筑,让人恍惚之间竟然会以为身在京城的某条街巷一般。
宝钞在大明的价值早就回落到一贯宝钞换一两银子或一千文的地步,老朱以不能让百姓吃亏为由,强行下旨将宝钞的兑换比例给固定下来。再加上有着银行的不断调节,宝钞兑换的铜钱和银子的比例,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丝毫变化了。一旦宝钞的价格向上浮动一点,银行就以一贯宝钞兑换一两银子的比例,不断的朝着民间发放宝钞。一旦宝钞的价格向下跌落一点,银行又反过来用真金白银将宝钞的给换回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奸商不信邪的,想要操纵宝钞的兑换比例变化来谋利,结果在被韩度接连几次的打击下,不知道多少奸商被弄得倾家荡产。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宝钞的主意了。
因此,宝钞的兑换比例在大明极为固定,甚至是连一文钱的差别都没有,就是一贯宝钞兑换一千文或者是一两银子。
见朱标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施进卿继续说道:“大明海商和西洋商人彼此语言不通,彼此都听不懂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这些中人却勉强能够听懂双方的话语,于是便作为中人,见双方的意思转达给对方,从中赚取一些利益。”
其中韵味,竟然让朱标觉得比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还有意思。
所以,中人在看到宝钞的时候,才会显得如此热情。宝钞在旧港,可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坚挺的硬通货。
朱标点头表示明白,这就和秦没有统一货币之前一样,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货币,想要交易也是一件非常不便的事情。眉头皱了皱,说道:“那这样的话,西洋商人和大明海商之间的交易,恐怕极为不便吧?”
朱标明白了中人的作用之后,笑着点头,颇为有趣的说道:“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生意。孤刚才看他两边都收钱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