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做准备了”
朱棣摩梭一下茶杯,淡淡的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本王现在该如何?”
“坐。”
“谢王爷。”姚广孝知道他的话被朱棣听进去了,满脸笑容的一拜,然后坐到椅子上。
朱棣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壮壮声势而已。至于皇上对他究竟信任与否,说实话就连以朱棣的心思都不能够确定。
“其他人的老家都在长江北面吧?他们也不用渡江过来啊!”朱标下意识的说道。
边踱步,边说道:“大好河山,那个大丈夫不想要?本王自然也不会例外。若是皇兄治理不好天下,那本王自然当仁不让。”
朱棣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是精通战阵,怎么会不知道朱标将傅友德放在这里的目的。姚广孝没有说错,就是为了防备他的。
但是对于韩度来说,最好是做最坏的打算。
“说来说去,还是皇上连韩度都要防备罢了。王爷自认为在皇上心里,会比韩度更加受信任?”
“王爷此言差矣,皇上真的对王爷信任吗?贫僧看来,却是未必。”
“查,给朕仔仔细细查清楚!”朱标怒喝。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朱棣眉头一挑:“本王什么都没做,一直安分守己,为何要负荆请罪?”
姚广孝摇头反驳道:“王爷错了,现在民心在王爷,不在皇上!”
朱棣深深的看了姚广孝一眼,两手在椅子上一撑,站起来。
朱标恍然大悟,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你是说,北边有些县对朝廷命令阳奉阴违?”
“怎么没有”朱棣话一出口,才发现说不下去。
姚广孝也不否认和那些人的关系,轻声解释道:“王爷是什么心思,贫僧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自认为对王爷还是有些了解的,王爷又何必要急于否认呢?”
韩度立刻拱手一拜:“是!”
阁楼顶层,朱棣身穿黑色劲装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前只有姚广孝一个人。
“百姓拥护,自然就是民心。”朱棣随口回道,这是人尽皆知的答案,没有什么难的。
面对朱棣阴沉无比的神色,姚广孝反而好似有一股红光从他的笑容里面透射出来。
“可是现在皇兄将天下治理的很好,百姓安居乐业,民心都在皇兄那边。现在你们要逼本王反,这不是把本王往绝路上逼迫吗?”
“王爷,皇上听信谗言,倒行逆施,弃天下读书人于不顾。甚至准备扶持书院,贬低名教,以至于人心尽失!”
一座孤零零的阁楼,连周围的守卫都不敢太过靠近这个地方,只能够站在数丈外的走廊里守着。
“就算是帖木儿来攻,皇上也没有将蓝玉和傅友德一并调走。留下傅友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防备王爷吗??”
“你开什么玩笑?”朱棣根本不信。
“呵呵?恭喜本王?本王何喜之有。”朱棣淡淡的说。
可是姚广孝说完之后,朱棣却没有接话,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朱棣脸色变得阴沉,若是皇上真的绝对信任他的话,那就不会一年到头连问候的书信都不给他几封了。即便是偶尔送来书信,也是询问边关事务超过兄弟之间的叙旧。
朱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光头,哪怕姚广孝说他品行高洁的时候,朱棣也是纹丝不动。他早就过了被别人高捧一句,就忘乎所以的年纪。
姚广孝微微一笑:“王爷误会了,不是我们要求王爷如何,而是王爷自己会选择该怎么做。”
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仅仅是这些人的老家才是这样,还是整个北边都是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朱棣就如同遭受的晴天霹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广孝。
姚广孝说的正确吗?当然是正确的。
百姓全都是文盲,甚至多数人连说话都没有逻辑。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真正表现出他们拥护的是谁?最后还不是被乡绅和读书人一忽悠,便被代表了?
这也是为何,前宋读书人敢和皇帝喊出“士大夫与皇帝公天下”的底气。因为,皇权不下乡不是一句虚言,而是铁律一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