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韩复礼的院子,刚刚进门的瞬间满脸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一样,飞快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不解和深沉的恼怒。
让安庆一时之间顿住脚步,就这么如同一根木桩一样站在院门口。
韩复礼听到动静,转身抬头看到是娘亲,连忙高兴地大喊道:“娘亲,我回来了”
一句话出口,韩复礼很快就察觉娘亲的神色不对。只见娘亲两眼带着怒火地盯着自己身后的妻儿,韩复礼心里猛地一紧。
“我我.娘亲你听我解释.”
别看他在劝妻子的时候,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当他真正面对娘亲了,却同样好似被一座无形的巨山压在头上,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们.是谁!!!”安庆语气森寒,让身边的侍女都忍不住松开搀扶着她的手,战战兢兢地低下头不敢看眼前这一幕。
黄氏和孩子更是被这句话给吓得躲在韩复礼身后,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曾经想过和夫君爹娘见面的场景,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安庆公主一句话,就让她如同身处狂风暴雨当中一样,随时都是万劫不复。
“娘,你听我解释”韩复礼也是被惊得不轻,万万没有想到娘亲的反应会这么大。
安庆心里是真正的怒火沸腾,就要大声质问韩复礼。
韩度淡笑着走上前,伸手在安庆肩膀上微微一按,拦住了正要大发雷霆的她。
黄锦书笑着道:“你不是在船上一直嚷嚷着要见爷爷吗?怎么见了又害怕了??快来,叫爷爷。”
韩度躬身朝着小丫头拍了拍手,张开双臂微笑着道:“来,叫爷爷。”
“嗯?”还没有等黄锦书说完,韩度就瞪了一眼。
韩度瞬间露出了平常骗人时的笑容,淡淡的道:“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京城,更加没有离家这么远过。一下子去到万里之外,惶恐不安之下想要找个能够相互依偎扶持的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韩度就暗暗摆手止住他下面的话。
韩度抱着孙女,朝着黄锦书看过去,笑着问道:“你,应该不是苗人吧?”
果然,听了韩度的话之后,黄锦书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脸上也逐渐绽放开笑容。她的心结逐渐解开,正如镇国公说的那样,虽然她全家被贬,但是也正好避开了元末混战,的确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韩复礼抓住妻子的手腕疯狂朝他示意,让她闭嘴别说话。同时,不由得纳闷,自己这个妻子平日里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琼州孤悬海外,元末混战的时候对它根本没有丝毫影响。这对于百姓来说,未免不是一种福气。
黄锦书知道眼前的就是大明声名赫赫的镇国公,不由得紧张到脸颊微微出汗。
微微躬身,探出脑袋朝着两个怯生生的孩子瞧过去。
这个傻孩子,这个时候求饶有用吗?除了只会让安庆怒火蒸腾之外,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用处。
“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不不不”黄锦书虽然不知道宝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要知道这可是镇国公府的宝库啊,里面的东西肯定贵重无比,她不敢要。
说的时候,当韩度看到韩复礼身后三人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同时迈着短小有劲的步子,朝着韩度跑过去。
娘亲的雷霆之怒,竟然是老爹的几手之下被拆分得一干二净。
笑嘻嘻道:“气大伤身,干嘛要发脾气??”
“这个你还真不能怪他,真要怪,那就怪咱们府里这几年都在经历风雨波折呢?”
站在韩度身后的安庆,看到这一幕,也禁不住慢慢露出笑容。她依稀回忆起来,当初韩度抱克忠、复礼、璎珞几个孩子的时候,也是现在这副模样。
韩复礼没有再次贸然出声,只是看向老爹的目光充满了佩服的神色。还得是老爹啊,他刚才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镇国公府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面对来自皇帝的打压,除非想要造反,否则就必须要避其锋芒。再多的屈辱,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哎!!好,真好。”韩度一把将小鹿儿抱起,“吧唧”一下亲在她的小脸蛋上。
小鹿儿怯生生地看了娘亲一眼。
韩度微微摇头,重重地无声一叹。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没有父母之命的同意就在外面娶妻生子。更加关键的是,竟然敢瞒着家里这么久。
不过好在,问题不大。
“哎!”韩度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韩复礼连忙解释道:“爹,锦书不是苗人,她也是汉人。只是祖上在前元的时候得罪了权贵,被贬去了琼州而已。”
小鹿儿只感觉脸上有些痒,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黄锦书见了,更是觉得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