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返回茶园骑了马,沿着河堤回城。
刚刚离了人群,马就不安地停下脚步,枯叶碎裂,风从林子里穿过,将林瑶光和卫衡笼在其中。
林瑶光揽住卫衡下马,马受惊地跑出去,层层叠叠黑燕围来,刀光与日光相碰,冷意炸开了暖光。
“上。”
乌云骤来,破光斩空横扫,一串血痕扑撒到黑衣人眼里,血雾中林瑶光的身影快如鬼魅,一个照面五人魂断。
小七自暗处出现,护着卫衡在安全地方,卫衡沉下眸,“去。”
“不必。”林瑶光声冷得很,她视线锁定黑衣人首领,“失了你,她应该也痛苦吧。”
破光无情得很,所过之处鲜血淋漓,她青衫沾了桃色,又冷又肃。
长镜不意外她看穿自己身份,但对她的战斗力很是吃惊。
若是今日她逃脱——
寒芒裹着毒针直逼林瑶光后心,卫衡面色崩裂,“小心。”
“主子。”小七根本没想到,慢后一瞬就错过卫衡。
林瑶光胳膊沉下,眼尾扫到张沧冷的脸庞,她心口生疼,怒火冲上心头。
“滚开。”
反手握破光,抱着卫衡凌空翻越,寒意从后背直冲后脑,木簪被暗箭击飞,她满头青丝交织在卫衡乌发上,瞬间卫衡被推出去,小七紧紧抓着人。
林子里聚了风,长镜手里的剑缓缓出鞘,他错失了最佳时机。
暴怒的鹰,唯有杀死猎物才能平息怒意。
“呵呵。”
林瑶光低笑,脸颊染着血痕,那双含笑的眸子此刻深幽极了。她望着长镜,隔着人影都能感受到,那是藐视,是对他无情的藐视。
破光有雷霆之势,黑衣人宛如小鸟任人宰割,血痕从林瑶光睫羽上滴落,好似一滴血泪,她盯紧长镜:“该你了。”
双剑交织刺耳声划破空,林瑶光似疯魔一样,毫不留情凌虐着长镜。
小七震惊得眼珠子瞪大,“这人武功跟我不相上下,如今……”
却如同鸡仔一样,任人宰割。
“够了。”卫衡走上前几步,林瑶光的状态不对劲,“后边的事让小七——”
林瑶光靠近长镜,一剑穿心,长镜一语未言就断气。
鲜血顺着破光洒了林瑶光满手,她低头,眼眸被血色染红,脑子空了。
“林瑶光。”
她缓缓转过头,眼前虚空一片。
卫衡沉稳全无,那张脸血痕斑驳,散落的青丝披在单薄的肩上,脖子处血珠滑落,她那双眼,浓稠的比黑夜更甚。
这一刻,他好似脚踏两个时空。
一边是大牢中女子红衣淌血的模样,她望着黑夜,眼眸浓烈的跟这双一模一样。
一边是眼前人,她愣愣地看过来,百年交织里,两个人如出一辙的气质。
“阿瑶。”
卫衡急扑过去,一个跪地将人揽入怀里。
他颤抖着指尖,将林瑶光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心口充斥着激动的情绪,他不知是什么?
更深
卫衡喝了药,小六低声道:“主子,属下在这守,您去歇着吧。”
床上人面色苍白,床边的卫衡也好不到哪去,他垂下眸伏在床边,“下去吧。”
寂静里烛火炸开火花,摇曳的光落在林瑶光脸上,她看上去十分脆弱,让卫衡心口有些窒息,她手心的温度让卫衡心渐渐平息。
他总觉得,林瑶光下一刻就会消散。
小六合上门,生气地一把推开小七,“主子他怎么回事?”
小七:“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小六冷嗤,“那次主子跟林瑶光出去不是你跟着,现在怎么看都不对劲。难道……难道主子要感情攻击,彻底笼络着林瑶光在身边,防止身体再有意外?”
小七:……
半晌,小七道:“难道不能是主子心悦人家?”
小六僵硬了,眼珠子瞪着他,“呵,主子是什么人?林瑶光是什么人?”
做梦。
要不是因为林瑶光就是秦先生说的贵人,主子才不会见她,更不会让她屡次来王府的。
天光亮了。
林瑶光手麻得很,扭头看到卫衡,他脸白如纸,伏在床边头发十分凌乱。
晨曦的光落进来,他躲避地转过头。
侧身,她指尖轻轻落在他发顶。
卫衡是个很戒备的人,她手落在他冠上,他竟然丝毫察觉都没有。
林瑶光唇角扯开,掀开被子下了床。
衡王府大变样,庭院栽种了好多株桂花树,树冠盛大年份不小。
回廊做了框,外围种了竹林。在堂内,能看到竹子打在白墙上的影子,自成一幅画。
听雨轩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