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有人问起沉鲸对这段探墓经历是否后悔,沉鲸毫不犹豫地说——
“不虚此行!”
那具古老的干尸从石棺里缓缓飘了出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诡异。他悬浮在半空中,冷漠地俯瞰着沉鲸三人。
这干尸全身皮肤缩水干瘪,如同一张被岁月摧残的黄皮纸,紧紧粘在骨头上。他的脸上沟壑纵横,犹如历尽沧桑的山谷。原本高挺的鼻梁已经完全消失了,在脸上只留下两个可怖的大洞。
但令人震惊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穿着。他的打扮异常华贵,金灿灿的装饰从头顶一直延展至脖颈以下,在额头及胸前勾勒出繁复的花纹。他身着的皮质长袍也十分考究,整洁如新,没有瑕疵,更没有一丝被岁月腐蚀的痕迹,他的身后还有一柄法师权杖。
整体而言,他就像一位曾经威武庄严的教皇,即使在死后也依然保持着无尽的威严和尊贵。
“汝已来到吾之身前。应他之言,一如既往。”干尸缓缓开口,声音厚重而冰冷。
“然,以此种方式苏醒,属实意外。”干尸边说着边缓缓降下,他赤脚踩在地面上,朝沉鲸三人走来。
沉鲸此刻心跳如擂鼓般狂烈,甚至感觉到冷汗从额角滑落,丝丝凉意在她的肌肤上掠过。她回头瞥向影心和莱埃泽尔,发现她们的脸上也流露出罕见的凝重之色。
莱埃泽尔悄悄地握紧了她的巨剑,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滑过,她的心中涌起一种无法名状的不安。她无法感知这具干尸的真正能力,但她明白,隐藏得越深的人,往往也越加危险。她心中暗自预感,即使她拼尽全力,恐怕也难以与这个神秘的存在相抗衡。
不等沉鲸她们开口,干尸继续说:“吾有一问——一名凡夫俗子,其生命价值几何?”
沉鲸三人面面相觑,内心疑云密布。万幸的是,她们在这具干尸身上没嗅到危险的气息,呃,暂时没有。
还是按冒险故事的经验,面对大人物提出这种哲理问题,必须打起十万分精神,不小心答错了,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急中生智,沉鲸竟大胆开口反问他:“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应他之言’这个‘他’是谁?”她试着换个话题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以便逃避这个问题。
干尸也确实回答了她:“某些事务的裁决者,现在这不重要。”但他仍继续追问道:“吾已回答汝之疑惑,汝应解答吾之疑问。”
沉鲸还是继续挣扎着不想回答:“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为什么你要问这个呢?”
“好奇。仅此而已。”干尸像是看穿了沉鲸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汝不愿解答吾之疑问?”
终究是躲不过,沉鲸沉思了一会儿,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放在凡人身上亦可。一条生命价值几何,取决于传说能记住多少。”
“生命与生活截然不同。”干尸点点头,说:“很好。吾已得答案。”
虽然干尸的脸上依然没有浮现任何表情,但沉鲸能感觉出他此刻心情不错。悄悄松了口气,沉鲸乘胜追击向他提问:“请问你是哪位?”
干尸指了指身后的牌匾说:“诚如汝之所见,吾是守墓人。”话毕他顿了顿,注视着沉鲸的脸开口道:“我们曾经见过,吾记得汝之面容。”
沉鲸心中一惊,正想追问下去,守墓人又开口说:“时机到了,我们自会再度相遇。再会。”说着就浮到了半空中,他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光球,他准备进入光球闪送离去。
刚刚一直在沉鲸背后默默听他们对话的影心,却突然灵光一闪,她急忙抓住最后的机会,冲守墓人大喊:“请你帮我们把神殿的大门打开!”但守墓人的身影已经彻底隐入光球中。
“门已启动。汝可自行离去。”从光球中飘来最后一句话。
目送着光球消失在黑暗中,沉鲸、影心和莱埃泽尔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我感觉我们放走了一个很强大的存在。你们说他会是个好人吗?“沉鲸说。
“呵,真是天真的精灵。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力量!”放松下来的莱埃泽尔又开始嘴不饶人。
沉鲸冷哼一声,讥讽道:“只有永远的‘利益’好吗?多读点书吧!”
莱埃泽尔义正言辞地说:“就是‘力量’。如果你拥有绝对实力,就是由你来决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哼,利益,利益在力量面前不过是小把戏!”
一时竟不知从何反驳。影心开口道:“刚刚他说把外面的石门打开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她们三人快步走回石门处,合力往外一推,这次,石门被轻松地推开了。
石门外是一条很长的十分破败的走廊,尽头又是一扇石门。在她们所处位置的对面是一处敞开的墓室,而右手边竟通往一个藏书室。
受守墓人墓室里铁皮箱的启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