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蒂要求他们以性命起誓,而他们也明白,如果拒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只有内蒂手中那根涂满了剧毒的荆棘条。然而,沉鲸和阿斯代伦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自从夺心魔的蝌蚪在他们的脑中扎根,他们无时无刻不面临着被夺舍的风险。然而,沉鲸却感到了一种奇异的自由。是的,自由,那种无与伦比的自由,如同站在山之巅,风在脸颊上、发缝间轻轻抚过,甚至仿佛自己已与风合二为一,无拘无束,内心从未如此松快。阿斯代伦,或许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与沉鲸和阿斯代伦相反,莱埃泽尔毫不犹豫站了出来,她严肃且郑重地说:“我发誓!”她的眼睛直视着内蒂,坚定地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内蒂松了口气,“我希望不会到那一步,不过......还是谢谢你。翼龙毒素交给你了。”莱埃泽尔接过翼龙毒素放进储物囊。内蒂继续说:“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都在治疗普通人,还从没见过被夺心魔感染的人。然后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也许还有更多。我和哈尔辛大师之前就在追踪他们、研究他们,想要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事情。其实......你们应该蜕变了啊,你们现在应该是一支夺心魔军队才是!但是你们没有,除了奇怪的异能,你们好像正常得很。”
“你说的本该蜕变是什么意思?”影心问道。
“夺心魔通过用寄生虫感染其他种族来繁衍。感染七天后,受害者就会蜕变成新的夺心魔。但你们脑袋里那玩意与此前所有记录都不符合,它确实是夺心魔的蝌蚪,但它给予了宿主心灵交流的能力。而且还没有把你们变成夺心魔,至少暂时还没有。”
“所以你觉得我们变成怪物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吧,不过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感染者——就是像你一样的人,一直聚集在一座古老的塞伦涅神殿,但是个中缘由我不清楚。哈尔辛大师听说那群冒险者要往那个方向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发现答案的机会,于是当场加入了他们。无论他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他都没能回来。”内蒂缓缓道来。
沉鲸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我已经派出鸟儿去找他,但那里挤满了地精,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内蒂语气有些无奈,她试探地说道:“但你们不同!你们是他们的一员,呃,技术上来说。也许他们不会对携带寄生虫的人下手。如果你们能找到哈尔辛,把他从那里带回来,我们就能知道他有什么发现。而且他也许能救你们的命。怎么样?”她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沉鲸四人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此时任何决定都对他们的命运意义重大。沉鲸老实对内蒂讲:“就像你说的,或许变成怪物只是时间问题,去营救哈尔辛又是一件需要耗时的事情,我们不敢轻易承诺,请让我们先商量一下。”
内蒂点点头,表示理解与赞同。于是,沉鲸四人便转身走到外间,开始进行讨论。
“我不同意!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找到我的族人,进入养育间,这是唯一可靠的办法!”莱埃泽尔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锋,直接切入了众人的思绪。
影心却像是一座静谧的山峰,她冷静地分析道:“目前我们也仅仅知道你的族人曾出没在山隘一带,那里离这里很远。即使跋山涉水到了之后,还得花时间继续寻找。但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去营救哈尔辛,方位明确、目标明确,且耗时更少。我认为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谁知道那个什么鬼大师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治疗?”莱埃泽尔不满地嘟囔着说。
阿斯代伦的脸上则洋溢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他劝说道:“听刚刚那位内蒂医师的形容,我感觉哈尔辛应该有两把刷子,好歹他是大德鲁伊呢。我本人支持去把哈尔辛带出来,当然,如果你们不去,我也将独自前往。”
没想到阿斯代伦竟然对营救哈尔辛如此坚定,沉鲸心中暗自惊讶,她隐隐感觉其实是因为阿斯代伦更排斥前往吉斯洋基人的养育间。
“反正,如果能坚持去到山隘不转变,去救哈尔辛就更没事了。其实,去营救哈尔辛与去山隘是大致一个方向,我们可以先去救哈尔辛然后再接着去山隘。我投哈尔辛一票。”沉鲸也说出了她的选择。
少数服从多数,最终他们一致决定去解救哈尔辛。其实莱埃泽尔大可甩下他们自己就往山隘奔,但她也还是撅着嘴接受了。或许她内心也动摇了,只是她的嘴一贯比她的巨剑还硬。
见到他们回来,内蒂不自觉地睁大了明眸,晶莹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她可能自己都没觉察到,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滞住了。
“我们决定,去把哈尔辛找回来。”沉鲸说。
“谢谢你们!这对林地和我都意义重大。”内蒂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激与欣慰。最后,她还是郑重地强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