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又问:“那照枕抚督看,吾该如何?”
枕舒抬头看着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大气凛然:“陛下需写下一份罪己诏安抚民心。”
汐颜笑问:“若是民心依旧无法安抚,又该如何?”
枕舒毫不犹豫道:“陛下退位让贤!”
听到这里,汐颜忍不住嗤笑出声,然后抚掌大笑,目光扫向殿内众人,“众卿对枕抚督所言,可有异议?”
众人犹豫了片刻,齐齐垂首道:“臣等附议!”
好得很,看来不把她拉下皇位不罢休啊。
可惜,恐怕得让你们失望了,我可不是以前的汐颜,我现在是一身反骨*汐颜。
“老臣认为枕抚督做法过激,不妥!”
汐颜和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过半旬的女子赫然出列。
那人汐颜认得,叫轲恬,是汐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丞。
“臣附议!陛下乃一国之君,兹事体大,不可轻言。”
这时,一个穿着铠甲的女子大步向前,声音震耳。
汐颜也认得这人,此人便是威名远扬的定远将军——许似。
这两个人都是为汐昭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老臣,也是少数在朝中具有话语权的几人。
轲恬看着枕舒,轻哼道:“枕抚督身为抚察司的人,不尽心尽力替陛下洗清冤屈便也罢了,张口就是写罪己诏,还要退位让贤。要不这皇位,枕抚督来坐!”
枕舒气得脸色涨红,“司丞这话何意?”
轲恬脸色微沉,“陛下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老臣比在场的诸位都要了解。”
听到这话,汐颜眼冒红心地看向轲恬,她第一次觉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句话这么甜,这么宠!
“陛下虽有时目中无人,桀骜不驯,又喜怒无常,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
汐颜嘴角抽了抽,司丞啊,您说话倒也不必如此欲扬先抑。
给个枣,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哪有这样哄小孩儿的啊!
许似也附和道:“不错,陛下虽脾气性子都不好,却是断断做不出这等灭了良心的事来。”
看着满朝文武只有她们二人站出来维护她,按理汐颜应该高兴才对,可她听着这话实在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都怪原主,要是她懂事一些,性子好一些,再敬重长辈,又怎么会有这摊子事。
不对,要是原主真的这么好,她就不会出现在这。
汐颜轻咳了一声,语气不太自然道:“多谢司丞和定远将军这番维护吾,吾真是受宠若惊。”
顿了顿,她继续道:“吾私自出宫去玉清阁败了不少黄金票,确有其事。”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就连汐苧都微微一愣,汐颜竟然自己开口解释了?按照她的性子,应该把进言的枕舒关进大牢才对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随后,汐颜在众人的震惊中,继续解释着:“不过,吾去玉清阁只是为了长见识。那日正好是玉清阁月宴,包厢都被预订一空,为此吾与语金婕的妹妹发生了口舌之争。”
听到这里,大家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陛下说与语金婕的妹妹发生了口舌之争,语瑶可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加上她又是长公主的好友,定是她找了人散发这样的流言。
于是就有人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这些流言都是语金婕的妹妹捏造的?”
汐颜两手一摊,无辜道:“出宫那段时间吾只与她发生冲突,至于是不是她所为,派个人查查就一清二楚了。”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我只是告诉你们事实而已,你们怎么想可不关我的事啊!
瞥见汐苧那双要喷出火的眸子,汐颜又补充了一句,“那日皇姐也在玉清阁,想来有看到语家姑娘和一个小娘发生冲突。”
汐苧皱眉,怏怏道:“那日语瑶确与一人冲突,不过臣并未看清那人模样。”
汐颜也没指望汐苧会帮着她说话,她沉声道:“玉清阁一事便是如此。至于还有流言说吾强抢男子,还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简直是一派胡言!”
她目光狠厉,扫过在场的众人,随即冷声道:“这些就是有心之人恶意散播的流言,吾本不想解释,奈何众卿都被什么东西遮蔽了视听,加上人言可畏,悠悠众口,吾不得不解释。吾只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大可细查!”
说罢,汐颜气愤地拂袖而去。
下了朝,汐颜把自己关在芍音殿,谁来也不见,宫人都以为她是在朝堂上受了气,谁也不敢打扰。
殊不知,汐颜正在殿内细细研究那个所谓的系统。
朝臣们亲耳听到汐颜解释后,心里也猜出了大概,左右不过是长公主殿下的小手段而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