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地从云裳殿出走,汐颜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宫廊之间,心中一片茫然,竟不知何处可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玄清苑门前。
她驻足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算了,来都来了,就大发慈悲进去看看那个妖孽还活着没。
汐颜走进内殿,殿内只有夏旸一人在伺候着,见到汐颜,急忙跪在地上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汐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径直问道:“你家主子,他还没醒过来?”
夏旸摇了摇头,郡公这都快昏迷大半个月了,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若不是他多次偷偷探查过玄雍的鼻息,确认他还有气息,他都要怀疑这位主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汐颜的视线轻轻扫过躺在床榻上那静止不动的身影,随后转向夏旸,追问道:“钦月使和许太医怎么说的?”
夏旸道:“两位大人说,郡公暂无性命之忧。”
闻言,汐颜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越发的烦躁,她冷冷道:“你且退下,吾在这里看着他。”
夏旸不敢有片刻耽搁,急忙退了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偷偷瞥了汐颜一眼。
他就说嘛,郡公是陛下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人,萧郡公再是得势,在陛下心里,他家郡公的地位始终是无法撼动的。
汐颜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玄雍的床头,脸上的傲气与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她一屁股坐下,满腹的委屈如潮水般涌出。
“玄雍,萧杞他拒绝我了。他说我们身份悬殊,他对我而言是个负担。我真的好难受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紧紧抓住玄雍的手,似乎想从他那里寻求一丝安慰:“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我拿下萧杞的吗?你赶紧醒来帮我,否则…否则我就继续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的,我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哭腔:“玄雍,你快点醒来啊!我真的需要你!”
汐颜一口气倾诉了许多,直到感觉口干舌燥,才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她连着喝了几杯,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躁烦闷。
她将自己无缘无故来到汐昭后的所有情绪都倾泻而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直到说得累了,她才趴在玄雍身上沉沉睡去。
玄雍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那声音比起夏旸的聒噪还要烦人。
他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扰他清静,但眼皮却沉重得无法睁开。
女子身上的馨香缓缓扑入他的鼻端,让他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玄雍不悦地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发誓,等他清醒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女人。
渐渐地,玄雍又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了昏睡。
汐颜连日来都未曾睡个好觉,但趴在玄雍身上却意外地安稳地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当她揉着惺忪的双眼醒来时,正巧对上玄雍那双带着不悦神色的眸子。
“妈呀,诈尸了!”
汐颜吓得像被鬼追一样弹跳起来,迅速躲到数米远的地方。
玄雍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刚才还睡得那么沉,现在却躲得比谁都远。
他声音虚弱地开口道:“女魔头,你才诈尸了!”
汐颜听到他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她神色怪异地打量着玄雍:“你醒了?”
玄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是眼瞎吗?这么大个人躺在这里,不是醒了难道是见鬼了不成?
难道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这女魔头的脑子又进水了?不然怎么变得疯疯癫癫的?
汐颜心下一喜,急忙冲着外面喊道:“快,快召太医,玄雍醒了!”
很快,许太医和钦月使替玄雍检查完,两人面带喜色道:“陛下,郡公已无大碍!”
听到这话,汐颜先是一喜,后又面露担忧之色,但当她目光转向玄雍时,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玄雍还不知道自己中巫蛊术的事情,汐颜决定晚些时候再召钦月使来问问情况。
于是,她吩咐道:“那便好。传吾旨意,玄雍刚刚苏醒,需要静养不宜见客。无论谁来求见,都一律回绝。”
夏旸连忙应声领命,随后与其他人一同离开了内殿。
偌大的内殿里,时光仿佛静止,只剩下汐颜和玄雍两人默默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氛围,既带着些许尴尬,又似乎隐含着淡若细丝的情愫。
玄雍抬起头,目光与汐颜相交,他神情不自然道:“听说是你让太医保住了我的命,谢谢。”
汐颜侧过脸,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就当是还你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