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度踏入宴席的繁华之中,已是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宴会上依旧歌舞升平,却掩不住他们方才在御花园中的暗潮汹涌。
汐颜眼尖地瞥见玄雍与萧杞相继归来,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层层涟漪。
方才还在她面前暗潮涌动的两人,此刻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生疑惑?
汐颜的目光在玄雍身上久久徘徊,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窥探出些许端倪。
可玄雍的神色平静如水,愣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让她不禁有些泄气。
于是,她又将视线转向了萧杞。
对方依旧是一副温和谦恭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反而更加激起了汐颜的好奇心,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两人到底在她背后搞了什么名堂。
难道他们真的背着她请了道士来作法驱邪?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汐颜就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恼怒。
她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中邪!
就在这时,她轻启红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玄雍,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上前来。”
玄雍坐下不足片刻,就听得汐颜这话。
他微微皱眉,心中不禁嘀咕:这女魔头又想要搞什么名堂?
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为何坐这么远,还不是因为你身边那位看似无害、实则心机深沉的小白脸!
而此刻,正站在汐颜身侧,细心为她斟酒的萧杞,听到汐颜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重新挂上了那标志性的温和浅笑。
他突然跪倒在汐颜面前,声音中透着一丝自责:“陛下,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汐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她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萧杞:“你何罪之有?”
萧杞保持着跪姿,双手捧着那精致的玉壶,头垂得更低了:“回陛下,各位公子的座位本是由宫人安排的。陛下将如此重任交给下臣,下臣却连这点小事都未能办好,实在是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位置没安排好而已,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汐颜不禁哑然失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柔和与宠溺:“这次宫宴,你筹备的极好,只是这么点小事而已,吾怎会怪罪于你?你无需如此谨小慎微。”
说着,她主动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萧杞的手,温柔地拍了拍以示安抚。
目睹了这一幕的玄雍,脚下不由得一顿,他轻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最终还是选择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萧杞,他还真是小瞧了他!
周围的公子们纷纷出声附和,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萧兄为这宫宴可谓是尽心尽力,如此能干,能得到陛下的宠爱也是他应得的。”
“说得没错,比起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玄雍兄,萧兄可算是真正的聪明人。”
众人的话语一一落进玄雍的耳中,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初那份恩宠,若是换做他们,怕是连一分都承受不起。
现在倒好,一个个落井下石,真是可笑至极!
女魔头的宠爱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他们这些人甚至连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与其在这里担心他玄雍的处境,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晚年该如何安度!
宫宴散了,玄雍起身回玄清苑。
路上,突然从一旁的假山后面冲出一个宫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夏旸立刻上前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玄郡公的轿辇!”
即便他家主子已经失去了陛下的宠爱,但依然是位分最高的郡公,岂能容人如此欺辱!
那宫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小的是清郡公宫里的,求玄郡公去肃元苑救救我家郡公!”
玄雍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你家主子在肃元苑不是好好的?何需我去救?”
宫人急切地解释道:“那个幕后之人因为我家郡公说出了给他药粉宫人的样貌,现在找上了我家郡公。玄郡公,求求您,救救我家郡公吧!在这后宫之中,他也就与您关系亲近些。”
关系亲近?玄雍心中冷笑。
每次找上门来对他冷嘲热讽、恶语相向,这也叫关系亲近?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反驳道:“你说错了,我可跟你家郡公关系不好。”
说着,玄雍瞥了夏旸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必与这宫人多费口舌,直接起轿返回玄清苑。
那个宫人见玄雍要走,又追着跪在他的轿辇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玄郡公,除了您没人可以救我家郡公了,您发发善心吧。”
玄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救不了清逸。这事你该去求萧杞,眼下他比我受宠。”
他自己都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会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