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没想到段嘉茗还是个学霸呢!”模拟考的成绩单已经发下来了,林莹莹抢先一步大叫起来,她指着班级排名第三的段嘉茗的名字。
“段嘉茗今天怎么没来啊?生病了吗?”张远问了问白盏言,得到的回应是摇头。
“他最近几天都怪怪的,不怎么有时间理我了。”白盏言略有失望,心里思索许久,难道是因为那一晚,段嘉茗生气了?不是啊,那天晚上他挺主动的。那会是怎么了?白盏言想不明白。
“喂,大兄弟你英语逆袭了?!”张远这才看见成绩单上第9名的白盏言同学的英语成绩——10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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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盏言打开手机,在段嘉茗的聊天记录里滑动,向上翻了许久,终于点开了输入框,打出“最近怎么了”,犹豫许久,又把这几个字删掉,关上了手机。——当然,更不敢打电话。
白盏言最近很想父母。他母亲叫许靖娴,是一名缉毒警察,白盏言十岁时,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他父亲叫白江,这是一个他特别不愿意提起的名字。白盏言到现在还记得,他在大雨中亲眼看着他父亲死在别人刀下,那把刀是直接刺进了他父亲的心脏。可是白盏言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因为他深知,自己父亲是无恶不作的混混儿,自己的童年完全没有父亲的参与,每当同学或者老师偶然间或讲课时提起“父亲”二字,白盏言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只有一张脸而已,与这张脸有关的事是一件也没有——不,算不上没有,有一把钥匙,一把“非常重要”的钥匙,不过白盏言到现在也不明白那钥匙重要在哪。
白盏言初中后便是学霸,数学和化学更是格外抢眼,奈何英语一直是低分项——他那时候小,不想喜欢他父亲喜欢的东西,怎知高考中英语会是那么重要。这么多年他一直隐藏锋芒,为了不引人注意,为了不站在聚光灯下。
这么多年白盏言一个人熬过来了,他不想要亲戚觉得自己可怜,也不想别人觉得自己是什么孤儿——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十岁那年母亲离世后,他缠着舅舅教了他不少功夫,好在后来都派上了用场,没怎么因为受欺负而吃亏。
白盏言睁开眼睛,擦了擦眼角留下来的眼泪,模糊地看了看台灯的光,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睡着了。
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一想到刚才又梦到了那把刀刺进那人的心脏,就格外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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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段嘉茗终于又来了。
白盏言压抑了半个星期的话终于可以好好和他说说了,从早自习开始二人就开始聊,半天时间被五个老师点了五次,堂堂课挨骂罚站,也阻挡不了白盏言想和段嘉茗亲热的决心。
“你昨天和前天怎么没来?手机也没看?”
“手机从阳台上摔下去了,没来得及买新的。”
“第一个问题呢?怎么没来?”
“老家又有一点事情,着急回去一趟。”
“今晚一起回家?”
“可以啊。”
“新装备?”白盏言指了指段嘉茗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黑绿色手表。手表是电子的,有个小屏幕。
“是的呗,超级贵。老家那边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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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倒数第二节段嘉茗因为肚子疼请假上厕所了,到下课也没回来,白盏言想去看看他的,不过下课时跑去厕所,没找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他回来了,白盏言很惊讶居然没有老师和主任给他扣分!他怎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
放学铃声响了,白盏言拎起书包对段嘉茗说道:“走吧。”
段嘉茗没有理会他,什么也没带就面无表情地准备向外跑。
白盏言不知所以然,一把拉住段嘉茗的左手手腕,匆忙中刮到了他手上戴着的黑绿色手表,想问他怎么了。段嘉茗大喊一声松手,挣脱了那只手。
班级里收拾书包和碰撞桌椅的声音很大,没人听见段嘉茗的大喊,但白盏言却听得一清二楚。
段嘉茗已经跑出去了,白盏言追到走廊时,外面已经是准备放学的拥挤的人流。
“......”白盏言心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