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之前耽误了一会，我们回来啦。”
凤拂夭牵着谭璀茹又坐回沙发，手上拿着纸和笔。
其他人虽然疑惑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也没有说太多——人有三急，万一上厕所去了呢？这可不适合在镜头前聊。
“我们刚刚聊到了当时在山上找食材啦。”
陈钰阮自然接过话，引导二人快速进入话题。
“谭姐，当时可多亏了你带回来的野鸭呢。”
谭璀茹看着兴致勃勃的陈钰阮，满脑子都是凤拂夭的警告。
“哪里是我，那是扶摇机智！”
谭璀茹发誓，这是她演技最好的一次。
“当初扶摇抄起一块石头就砸晕了一只野鸭，我人都吓傻了，要知道，我其实挺害怕这些……”
一回想起刚才那几分钟，凤拂夭的眼神，她就心有余悸。
更何况，失去系统，她没有必要和凤拂夭继续作对。
“可是那时，不是你说是看见水草多……？”
罗甜甜脱口而出，又在最后收声。
她也怕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会形成新一轮对谭璀茹的网暴。
“那是因为扶摇说的啦。”
谭璀茹满脸都是无辜。
“我当时太兴奋了，还沉浸在‘扶摇很厉害’这个念头，也是我没有说清楚。”
这个误会不咸不淡地解开，凤拂夭顺势回到之前的话题。
“嘿，十圈哥还在直播间吗？”
凤拂夭勤勤恳恳，不忘初心，在直播间“召唤”。
顺便拎着手里的纸晃悠了半天。
“要是还在的话可以出个题，全网公证，我现场写哦。”
直播间那头的青年沉默了。
……他不会搞到真的了吧？？？
这女明星如此自信是正常的吗？
扶摇这么主动，他反而有些退缩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
他瞥见了健身房电视屏幕上的一句话，心中有了决定。
[这样吧，你用女书写一首木兰辞。]
[你要是能写下来，写对，我爬十圈，不反悔！]
看见这条弹幕，凤拂夭轻哂。
“好啊。”
直播从此刻开始专门给凤拂夭特写。
凤拂夭写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像是写正常汉字一般。
一边写，她一边介绍着女书这种独特的文字。
“这种文字，是曾经一个很喜欢到处旅行的朋友教我的。”
“在认识我之前，她曾路过一个村子，被其中妇人所用的扇子所吸引。
那扇子上绣了一首诗，不过在她看来更像是什么咒语。
出于对这种文字的好奇，她留了下来，生活了一段时间。
在和村子里的女人不断接触，她才了解到这种只有女人之间才会流传并使用的文字。”
只是说话的时间，凤拂夭已经写到了木兰辞的第二段中间。
“村子里的女人告诉她，这是一群渴望学习知识，却没有资格受教育的女人，在没有人指导和协助的情况下，自己硬生生造出来的文字。”
“我的朋友很惊讶——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有学习知识的权利。
可是在那个村子，只有男孩才能读书，女孩从小就要学会干农活，围着家庭打转。”
“女书是这些女人唯一的宣泄口。”
说到此，凤拂夭已经写到了一半。
弹幕流速减缓，显然也被凤拂夭说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没有资格去学习正常的文字，就不断地将这一种特别的文字传给女儿，孙女，姊妹。
在女书里，她们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她们只是自己，有自己的名字和生活。”
“没有纸笔在朋友的叙述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些女人的身边，总有针线和布料。”
“针线就是她们的笔墨，布料就是她们的纸张。”
讲到这里时，凤拂夭已经快写到了木兰辞的结尾。
“这是只属于这些女人，曲折又热烈的光芒。”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至此，凤拂夭合上笔盖。
她的故事讲完了，木兰辞也写好了。
[……]
[……]
弹幕沉默了很久。
[我曾经查过女书有关的故事，但我的了解只局限在，这是一种旧社会女人用的文字。]
[我有一点想学女书了，这哪里只是文字，这承载的是曾经那些劳动妇女的辛酸……]
[身为女孩子，第一次这么感谢国家，让我也能够有受教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