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寂静,溪水潺潺流淌,偶尔能听见小虫子成群结队地从地上爬过,微风吹过丛林间,树叶蹭着同伴沙沙作响。
范煜安浑身湿透了,和小和尚们搀扶着爬上岸,便仰面朝天,呆愣愣地看向上空。
萧时予跪坐在他身边,从他衣服上扯下块布,轻轻擦拭着他脸上脖子上的水滴和残留的血迹。
沈书睿靠着棵树,脸色煞白,司程师父带个小和尚给他上药,他抬起胳膊絮絮叨叨地:“这一趟来找你真是刺激,边打架边钻洞子,你以后就闷在江南,哪也不要去了…… 省得我……”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没多时打起了呼噜。
范煜安更是费劲,原先在洞里还吊着口气,现在逃出生天,瞬间觉得浑身错位了一般疼痛难忍,疲倦如潮水涌了上来,一见萧时予,看她都生出了八道影子。
嘴里嘟囔几句,也闭眼睡了过去。梦里鸟语花香,舒适惬意,朦朦胧胧间感觉周围有人走动,还有人凑过来轻拍了他几下,他眼皮都没抬起来,翻个身继续睡。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范煜安觉得阳光刺得眼皮疼,烤得不行了才爬起来。
“兄长?!范璟?!”他拽着身旁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你们……兄长,你醒了?我……”
“啊啊呜呜呜……”范璟大张双臂抱住范煜安,“二公子!你还没死呢?!你都要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一晚上过得……”
范煜安大力拖住范璟的衣领扔到一边,言简意赅:“滚!”
范驰安笑呵呵地看着他俩,轻声安慰道:“醒了,只是以后灵力低微,怕是要你多忙着家里的事情了。”
“不重要!也不是,不是不重要!你什么时候醒的?算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我,我真是好久没看见你了。”范煜安语无伦次,双手胡乱在范驰安胳膊肩膀上抓着,“你吃药了吗?还咳吗?还哪不舒服吗?”
范驰安笑道:“哈哈哈哈哈,都好都好,没事的!”
“灵力没了也没关系,人活着就好……我,我还能再给你找点什么七七八八的药回来,萧时予,她在祝医谷她肯定……”范煜安拉过萧时予,晃晃她的衣袖,“还有办法对吧?对吧?”
萧时予没说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倒是范驰安看得很开,连连宽慰他:“不碍事的!就当休息了,再说这灵力也不是一点没有,掐指一算还是可以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呢吗?”
范璟还在哭着……
“就是!”沈书睿拍拍范璟肩膀,适时插了一嘴,“你们范家,家大业大!兄长能掐会算,煜安的破云又舞得精妙绝伦,还怕什么?”
“对,要先送兄长回家!”范煜安撑着膝盖费力地爬起来。
萧时予一把又将他摁回去:“坐好,别乱动!”然后手指着沈书睿:“你也坐好!范璟过来……”
沈书睿一屁股坐在范煜安身边,小声嘟囔着:“你这个媳妇凶得很,我跟你讲,以后我觉得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讲话?人家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范煜安回头看了一眼萧时予,继续道,“任劳任怨地在这找草药!你不帮忙就算了,还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
沈书睿继续低声抱怨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我,你跟她站在一起,像她儿子…… 就人家这脑子,配你好几个来回还带拐弯的!”
“胡扯!”范煜安一掌拍在沈书睿后背上,大怒道,“你是不是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好几百次了的兄弟了,你怎么能如此……如此瞧不起我?”
听到“出生入死”,范驰安看看二人身上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伤,温声询问道:“听司程师父说,你们二人在洞里合力封印了一只老鬼,还与时予配合斩杀了一只相柳?”
范煜安两手一摊,扯开腿坐着:“你别听那老头胡说,老鬼明明就是他封印的;相柳……要没有时予及时接应,还不知道要打到哪年哪月呢!”
“对!”沈书睿点点头,“那老先生确实厉害非常,每每一出手,都能正中要害。早先我们和老鬼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就在旁念什么咒,那老鬼才分神的;后来斩杀相柳时,也是他先丢出的雄黄粉!诶……老先生呢?”
范驰安看向山脚的方向:“回去了,带着司程和小和尚们回了寺庙,说山下可能还会有些凶尸,要好好收整一番。”
范煜安想了想,摇头晃脑着得意道:“……那凶尸确实是我们二人联手绞杀的!这老头算捡了个便宜。”
范驰安看着他笑了笑,又摇摇头:“真想象不出来煜安当了家主会是什么样子。”
“我怎么可能当家主呢?!”范煜安揪起身边的野草,“兄长,你就安心做你的家主,我反正也不会离开家的!”
范驰安提醒道:“你原来可是很想离开家闯荡江湖呢。”
范煜安无所谓地笑了笑:“原来是原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