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沈和疆那张写满了忠厚老实的脸,只觉得心头这口气更堵了,沉默半晌,最后憋出来两个字:
“回殿!”
众大臣见此,皆是互相看了看,随后缩了缩脖子,假装没有看见这场闹剧一般,跟着皇帝回到了太和殿内。
皇帝心中有气,在最前面走得飞快,而此时,李狗儿在太和殿内如坐针毡,眼神焦急地向门口方向张望着,皇帝刚进了太和殿,就对上了李狗儿的眼神。
皇帝不禁有些恍惚,因为那李狗儿的眼神和他后宫妃子盼他来的眼神如出一辙,此时他才想起来这还有这么一遭案子要他亲自审理。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大殿主位坐下,等大家都坐定,皇帝沉声道:
“沈和疆,有人敲登闻鼓,状告你奸淫妇女,草菅人命,你可认罪?”
沈和疆出列,恭敬行礼,面上尽是不解:
“皇上何出此言啊?臣一向老实本分,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那李狗儿听闻此言,直接跪倒在地。
“圣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草民嫂子李张氏死得惨啊,求圣上为草民做主啊!”
沈和疆面露惊讶:
“李张氏不是醉酒溺毙了吗?因为她没有亲人,还是我们沈家出钱给她办了丧仪,如何能从此事上状告臣奸淫妇女,草菅人命?”
那李狗儿面露恨意:
“哼,我嫂子死在你家里,自然是你怎么说怎么是了,没想到堂堂伯爵,竟然做出如此行径,满口谎言,竟然还想欺瞒圣上!”
沈和疆对此也毫不退让:
“李张氏来我家做工将近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小叔子,若是有小叔子帮衬,李张氏怎会沦落到若不是我家给她一份工作,她就要流落街头饿死的地步!莫不是如今李张氏死了,你这泼皮无赖想要来讹上一笔钱财不成!”
沈和疆这话戳中了李狗儿隐秘的心事,李狗儿当即涨红了脸,他本就受了伤,此时气血上涌,让他眼前发黑,险些晕倒,还是候在一旁的御医连忙给他扎了两针稳住了他的心神。
此时的皇上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争论,烦得不行。
“都给朕闭嘴,你们当朕的太和殿是菜市场不成!”
看着被呵斥后乖巧得像鹌鹑的两人,皇帝先指了李狗儿。
“你说沈和疆奸淫并杀害了你嫂子,可有证据?”
李狗儿点头:
“回皇上的话,草民有证据,否则也不敢攀污忠勇伯爵。”
说罢,李狗儿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信和几张诗稿。
在皇帝的示意下,德公公拿了这几样物件,呈到了皇上的案上。
那几封信是李张氏的家书,上面控诉了沈和疆是如何追求她,威逼利诱她,她又是如何反抗,而最后一封信上赫然写着沈和疆追求不成,恼怒从而奸淫了她,她已心存死志云云。
而那几张诗稿上皆是蕴含着绵绵情意的情诗。
什么“日夜念卿不见卿,入骨相思不得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李狗儿声音哽咽:
“这些都是草民嫂子写给草民的书信,实不相瞒,草民一直想要救嫂子出来,奈何忠勇伯爵府势大......至于后面那几个情诗都是沈和疆写给草民嫂子的,草民嫂子闺名单一个''思''字,将这些情诗草民嫂子同最后一封信寄给了草民......”
【啧,这诗明明是他从棺材里翻出来的。】
沈年年不由得吐槽。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随后将信给众人传阅。
“诸位可看看,这是否是沈和疆的字迹?”
信件在众人手中传看,然后众人交换眼神,最后是已经七十的顾大学士出列:
“启禀皇上,这上面正是沈大人的字迹。”
本来按照计划,这句话应该由尉迟海晏说,但因为刚才一事,此时的尉迟海晏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座位上尽量降低存在感。
皇帝将那书信甩在了沈和疆的脸上。
“沈和疆你还有何话说!”
沈和疆捡起书信,看了几眼后说道:
“陛下,这天下有许多能人异士,模仿字迹并不算难事,这些情诗莫说是臣写的,臣是连看都没看过。”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能人异士模仿的,就是爹爹自己写了放李张氏棺材里的。】
而此时若是仅凭几句和沈和疆字迹一样的诗稿,可是定不了一个朝廷命官的罪。
李狗儿也知道,所以他又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草民请皇上赎罪,草民为了让嫂子和哥哥葬在一起,便想着给嫂子迁坟,草民想着嫂子定是不愿意用那欺凌她的人买的棺材的,便准备给嫂子的尸身换身衣服,重新下葬,哪知,哪知草民贱内在给草民嫂子换衣服时,发现草民嫂子的尸身上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