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慵懒地抬起眼皮，眨了眨眼，又有点嫌弃地抬手挡住窗外射进来的并不强的光：“好亮。”
傅成焰捏着被角的手蓦地抓紧，满眸不可思议：“亮，亮吗？我……我帮你关上窗子。”
疗养院的窗帘是可以调节缝隙的梦幻纱帘，因为傅成焰在给顾念擦洗身子，就关闭了一半，外面是看不见来的，但是光可以透过来一点。
往常顾念有白天起床的时候，那时候的光线比现在强烈多了，可她从来没嫌弃过。
傅成焰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心里有一种期待和惊喜的种子已经膨胀得不行，似乎立刻就要破土而出，但又必须安静等待……他快速起身拿来遥控器，按下关闭窗帘按钮时，手都在抖。
扔下遥控器，他小心地坐在顾念床边：“现在怎么样了？还亮吗？”
顾念小心地拿下手，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她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有一波波的碎光在快速聚拢，不似之前醒来时的呆滞茫然，而是分外的清明，澄亮。
傅成焰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破膛而出了！
念念，念念她……
顾念眨眨眼：“还亮。”
傅成焰一惊：“那我把灯关了。”
他起身伸手就要去关灯，顾念抬手按下他的手臂。
傅成焰就这样以半起不起的姿势呆住了，顺着顾念的手缓缓上去看她。
顾念皱眉
：“傅先生，你的眼睛太亮了，你闭上眼就不晃了。”
傅成焰只觉脑袋里紧绷着的一根弦一下子就断了，嘭一下——回弹的力量打得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没了思考。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乖乖地闭上了眼。
顾念苍白的唇轻轻勾了下，有点费力地按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
傅成焰感受到她的动作，刚睁眼看去，顾念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下一秒，她吻住了他。
虽然她的唇上有点干，但依然带着一股子肚属于她的馨香，糯叽叽的，她的手还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
傅成焰瞪着眼睛，活生生地石化了。
这是一种多么久违的感觉啊，久到好像上一次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温存了……他的傅太太从怀孕后记忆凌乱开始，她不仅没有主动吻过他，他的偶尔试探性靠近她也是反感的，温柔的时候皱个眉，火爆的时候赏一个“滚”字，多一个表情都没有的。
霸道得不要不要的！
可现在，她居然主动抱他亲他。
傅成焰浑身的血液在短暂的停滞后，快速升温，瞬间烧得他面红耳赤。
他害羞了，激动了。
顾念闭着眼轻轻浅浅地亲吻了几秒傅成焰，睁眼时对上了他一直瞪大的双眼。
她放开他，柳眉一蹙：“我的节日礼物呢？我不要补的，我现在就要。
”
每一个字清亮的很，眼神温柔缱绻还带着几分熟悉的俏皮——傅成焰感觉到他的傅太太不仅醒了，还回来了！
健健康康的她，正正常常的她，回来了！
傅成焰双眸赤红，嘴巴张了几下才出声：“念，念念……你，你好了？”
顾念的双眸也被染得瞬间红透：“我一直很好啊！”
“我……”
傅成焰嗓子堵得不行，声音颤得再也发不出声，双手缓缓向上，轻轻抚顾念的脸。
她最近躺得太久，瘦了很多，孕期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肉肉都没了，小脸都没巴掌大了。可她的皮肤依然嫩得像牛奶一样，让他担心自己的手指都会划疼她。
可贪恋还是战胜了心疼，他舍不得放手，只能更小心翼翼地轻抚她的脸，一寸寸地滑过，通红的眸专注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顾念也努力笑着看他。
无声，胜有声。
顾念床旁的仪器上，数字渐渐趋于平稳，病房角落里的摄像头转了转后，红点突然消失，被关掉了。
“念念……”傅成焰哑声开口。
顾念笑，轻轻点头。
傅成焰也笑，轻捏着她的下颌，吻了过去。
他对她的吻，从来都是带着侵略带着欲，霸道贪婪，恨不得想将她吞下……可这一次，他像是在吻一个一碰就不小心会碎掉的泡泡，或者是梦。
所以他一点都不敢
用力，只试探地一下一下地碰过去。
一次次见她还在，才又一次次加点力度再吻过去。
顾念就那样乖乖地坐着，不躲不避，闭着眼任由他从浅尝辄止到渐渐恢复往日的霸道……
这种久违的亲热，不止他贪恋，她何尝不是？
对，她醒来了。
不仅醒来了，之前孕期所有的毛病也都消失了。
她记得自己怀孕后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