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那时候直接傻眼了。
女孩的情感开窍总是比男孩早点,她幼儿园开始就确定自己喜欢他了。
可,她是顾楠笙啊!是走哪都被无数人瞩目的顾楠笙啊,都是别人主动表白她,她怎么可能对一个从来都不对自己笑的男生表白呢?
宋时宴突然问得那么直白,让她怎么回答?
纵然再机灵的楠笙,当时也没很快想到合适的答案,可宋时宴却继续开了口:“我不想早恋,也不想被人影响学习。你出国去,我继续留在国内读书,我们大学毕业后见。”
就他这一句话,让楠笙埋在心里多年未曾动弹过的种子突然破土发芽了,生出了昂昂生机的希望。
就他这一句话,楠笙毫不犹豫地跟外公外婆出了国,克制自己不联系他、不想他,把所有时间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即便这些年放假回国探亲时见过他,常常也是匆匆见一面,他就以学业忙为由告辞了。
她以为现在他工作了、她也毕业了,他不算早恋,她也不会影响他读书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很自然地在一起了……终究,只是她以为。
想到这些“舔狗”历史,楠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宋时宴给骗了!
他那会跟她约定大学毕业见,只是缓兵之计,让她滚远点吧?!
宋时宴白皙的脸像极了被设定了恒温的冰箱面板,依然无动于衷,甚至不再开口。
楠笙端起杯子大口喝一口水:“你意思是你不适合我?”
“不适合。”宋时宴斩钉截铁。
那铁钉再次扎进楠笙心里。
可是越疼,她的笑越灿烂:“如果我觉得合适呢?”
“强扭的瓜不甜。”
“我要的是你,不是西瓜!甜不甜关我什么事?”
宋时宴无奈蹙眉:“顾楠笙,你不是纠缠的人。”
楠笙冷笑:“宋时宴,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明确拒绝我?”
“我对姐弟恋没兴趣。”
“对姐弟恋没兴趣还是对我没兴趣?”
“有区别吗?”
“……”
对上宋时宴冷漠无波的眼神,楠笙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下。
她虽然从小到大在辩论赛里没输过,但是她最讨厌的就是自证。
算了。
既然他说没区别那就没区别。
楠笙放下水杯,站直身子,亦目无波澜地看向宋时宴:“宋时宴,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可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不对?”
她是极其好面子的人,从来不会让人看到自己弱的一面。
可即便是极力控制着情绪,最后几个颤抖的字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的荒凉和绝望。
是一种问题出口就已经知道答案的绝望。
宋时宴浅浅的喉结动了下:“从未。”
声音多淡漠,语气就有多坚决。
楠笙听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忽而就笑着点了点头:“OK,懂了!”
她顾楠笙虽然年少无知当了舔狗,但她绝不死缠烂打!
宋时宴说完,拿起可乐仰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了。
咚——
他把空瓶扔到脚下的垃圾桶里,看都不看楠笙一眼
,转身朝卧室走去:“外面没人了,你可以走了。”
言落,卧室门“咔哒”一声被关上。
楠笙抿唇笑了下,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快速换回自己的鞋,拉开了门。
可即便脚步匆匆,她也没输出半分怒意,动作格外轻柔地带上了门。
卧室门口。
压根没有进卧室的宋时宴靠在墙上,深深地闭上眼,双手一点点用力攥起,骨节处森然泛白。
良久,他蓦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
……
楠笙穿戴整齐后才从电梯下到了地库。
电梯门刚打开,早就等在一边的小安立刻把她拉到一边,惶恐地看了一眼外面地库,小声道:“笙姐,来贵客了。”
楠笙没有听到,一动不动。
小安撞了撞她胳膊:“笙姐?”
楠笙这才有了点反应,隔着墨镜看过去:“嗯?”
尽管只发出一个音节,小安还是听出了不对劲,愣了下,倏地抬手取下她的墨镜。
地库的电梯间灯光本来就不亮,可楠笙还是下意识皱眉挡光。
小安立刻拉下她的手。
楠笙躲避不及,满眼的通红被小安看了个清清楚楚。
楠笙微微低头,伸手从小安手里拿过墨镜,慢条斯理戴上:“我没事。”
鼻音重得不行。
这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小安愣了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