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王坦然的回道。
对于皇帝会知道这件事情,他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暂且不确定皇帝对情况掌握到了何种程度。
他收起一身的桀骜,看上去沉稳了几分,总算有了些王爷该有的气度。
“你对此有何看法?”皇帝又问。
齐王迟疑了那么一瞬,最终决定装傻,把自己撇个干净。
他说:“恕儿臣愚钝,儿臣与那人素不相识,实在不明白他因何在儿臣府门口自尽。”
皇帝于是面无表情的把视线投向齐王旁边的孙雪柔,“你怎么看?”
孙雪柔瑟缩了一下,可怜巴巴道:“臣女惶恐,断案是府衙里的大人的事情,臣女一介女流,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皇帝咳嗽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
孙雪柔又道:“齐王殿下都想不通的事,臣女亦无头绪。”
皇帝顿时拉长了脸,转而看向叶素问,“你来说。”
齐王与孙雪柔两个夫唱妇随,叶素问可不会似他们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把皇帝当傻子耍。
人是她杀的没错,可也是那猥琐男自己找死。不论皇帝手上掌握了什么讯息,她得让局势朝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回陛下,小女以为,死者是不是自杀都另说。昨日是殿下大婚的日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在这个节骨眼死在殿下府门口,摆明了是有人要找殿下的晦气。殿下说与之素不相识,小女却以为兴许殿下贵人事忙,曾与之打过交道,如今忘了,也是有可能的。若不然,殿下便该仔细想想,平日里是否有与人结怨,有无仇家报复的可能。”
叶素问说完便恭恭敬敬地朝皇帝拜了拜,谦逊的道:“小女见识浅薄,一点拙见,若说错了,还望陛下见谅。”
皇帝却是没想到,齐王与孙雪柔皆避重就轻,叶素问反而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起来。
一时间,不由得多看了叶素问两眼,猜测她以往的笨拙莫非是刻意为之?
这时,齐王讥诮的笑了一声,不满道:“听叶姑娘这意思,此事怎么着都是本王的错了?”
“殿下慎言,小女只是就事论事。说起来,小女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听说过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叶素问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模样。
“好一个小人求诸人!本王从前竟不知叶姑娘这般伶牙俐齿!”齐王脸上带笑,说话的语气却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叶素问生吞活剥。
叶素问还想回嘴,眼角余光却瞥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噤声不语。
孙雪柔就没这眼力见,听叶素问嘲讽齐王是小人,她当即帮腔道:“殿下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能编排的?”
紧接着齐王又附和道:“她不过一介山野丫头,柔儿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孙雪柔乖巧的点了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齐王,一脸的娇羞。
这时,皇帝冷不丁道:“朕却觉得你们连山野丫头都不如。”
平地起惊雷大抵如是,齐王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他正寻思怎么辩解,皇帝又轻飘飘道:“听说那死者名唤孟二,曾是孙御史府上的下人?”
“府上人多眼杂,臣女寻常只在闺阁中做些女红刺绣,不识得也是有的。”孙雪柔没料到皇帝会突然提起这茬,顿时煞白了脸,膝盖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上。
皇帝却看都不看她,继而面无表情道:“朕还听说,三日前他在春宵阁豪掷千金,用的银锭上有你齐王府的印鉴?”
齐王倒是比孙雪柔争气的多,他神色未变,瞬息之间就想好了说辞。
“父皇不提儿臣都忘了这回事了,前些日子,府上闹贼,被盗了财物,兴许就是这孟二干的。”
皇帝冷哼一声,“那他死在你府门口又作何解?要不要朕叫许连山把你府上的下人挨个审问一遍?”
齐王这才乱了分寸,“儿臣知错。”
“你有何错?”皇帝冷笑。
“儿臣不该欺瞒父皇。”
“还有呢?”
“不该……阳奉阴违……抗旨不遵。”
听到了想听的话,皇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既已知错,那你与叶丫头的婚事……”
不等皇帝说完,叶素问适时打断道:“请陛下三思!”
“嗯?”皇帝眸光锐利的朝叶素问扫过去一眼。
“陛下特为小女与齐王殿下赐婚,小女深感皇恩浩荡,然小女是个没福气的,大婚当日被人顶替了不说,还险些丧命。劫后余生,小女也想好好活一场,愿得遇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非与人共侍一夫,望陛下成全。”叶素问低垂着眉眼,十分恳切的模样。
皇帝却似累了一般,闭了闭眸子,并不急着回答。
叶素问久等不到结果,只能拿皇后的承诺说事。
“昨日陛下突发急症,情况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