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低着头不吭声。
叶素问于是继续问道:“既然两个都是您兄长,因何您却这般偏袒齐王?”
“我没有。”荣安公主下意识的反驳。
叶素问笑笑,“您若没有偏袒,此时为何求到娘娘面前?”
“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法改变,但皇兄确实知错了,罚也罚过了啊,为什么要揪着不放!”荣安公主微微抬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回道。
叶素问闻言,静静的看着荣安公主,只觉得她还真是天真单纯到了一定程度,永远的被人利用了都不自觉。
别人是装睡,所以怎么都叫不醒。而她是脑子秀逗了,所以不能自主转动。
真相摆在她面前,她还不能辨清是非。
非要你掰开了,揉碎了,把真相摊开,硬塞到她脑子里。
“公主,将心比心,如果你最亲近信任的姐妹把你约出去,却联合别人陷你于危难,毁了你的人生,完了时隔两年,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被逼无奈才同你道歉,还要你原谅她,你能原谅吗?仅仅罚她几天不许出门,你觉得够了吗?”
自然是不能原谅的。
若有人敢这般对她,她必然要将之碎尸万段,株连九族,才能解恨。
早先想好的说辞,竟再说不出口。
其实,孙雪柔找到她的时候,原本她也是不肯来求情的。
就像叶素问说的,两个都是她兄长。
尽管晟王与她的关系愈发疏远,可晟王双腿残疾已整整两年,而齐王不过禁足了区区几天。
是非曲直,她心中是有一杆秤的。
可是,孙雪柔哭着求她。
她说晟王双腿残疾虽已成事实,可叶素问有法子能治好他,痊愈指日可待。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相安无事。
而齐王,禁足这几日他茶饭不思,眼瞅着日益消瘦,不成人形。
若长此以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已经知道错了,罚也罚过了,希望她能看在兄妹的情分上,帮着去皇后面前求情,让皇帝解了齐王的禁足……
“叶小姐,皇兄的腿伤,现下是何情况了?”荣安公主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荣安公主不再为齐王说情,而是转而关心起晟王的伤,叶素问便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王爷中毒的事,公主想来有所耳闻。在那之后,王爷的身体便十分虚弱,加之受到打击过甚,意志消沉,故而治腿的事只能后延,需待王爷身体恢复,才能继续。”
“那岂不是无法在皇兄生辰之前,使他站起来?”荣安公主当即皱起眉头。
叶素问默然不语。
荣安公主于是深吸口气,再顾不上管别人的闲事。
“今日叨扰母后了,瑟瑟先行告退。”荣安公主朝皇后福了福身,随即便匆匆离开了凤栖宫。
皇后又拉着叶素问问了一遍晟王的情况,以及之后调理的注意事项,之后才放叶素问离开。
彼时,已经近晌午。
叶素问从凤栖宫出来,沿着长长的宫墙缓缓走着。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地,金色的光芒在宫墙上跳跃,投下斑驳的树影。
叶素问轻轻抬手,遮住有些刺目的光。
行至花园时,忽而闻得一阵喧哗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泣声。
叶素问循着声音走近,赫然看见是荣安公主在欺负一个着水色纱裙的少女。
这场景,瞧着竟还有些似曾相识。
“住手!”叶素问低声呵道。
荣安公主的右手应声高高悬在半空,“此事与你无关!”
荣安公主皱眉看着叶素问,示意她不要管闲事。
叶素问不肯依她,“公主,这位姑娘是……”
“贱人生的贱种罢了!”荣安公主冷哼一声。
叶素问微微蹙眉,这少女瞧着十五六岁的年纪,好端端出现在这里,穿着打扮又不似宫女,恐怕与荣安公主一般,都是皇帝女儿。
“公主今日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如何?”叶素问微微笑着,然笑意却未达眼底。
荣安公主是知道叶素问的手段的,见她有心要保下少女,又给足了自己面子,当下便顺坡下驴。
“今日算你走运,有叶小姐为你求情。”荣安公主骄矜的抬着下巴,临走还不忘瞪一眼少女。
少女低垂着头,胆怯的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吭声。
叶素问见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哭泣。
长发披散在肩上,随风轻轻飘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和脆弱。
叶素问的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她走上前去,轻声道:“别怕,她已经走了。”
“谢谢叶小姐。”少女抬手抹了把泪,呜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