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问也不怵他,察觉楼惊风在打量自己,她便放下筷子,坦然的朝他颔首,算是见礼。
她这般落落大方,楼惊风便也不再朝她张望,转而低眉颔首等着许连山的答案。
许连山却老神在在的,分明有求于人,偏偏对楼惊风半点不热络。
而是先动手舀了一碗汤递到叶素问面前,示意她浅尝。
过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起楼惊风关于翠微暖玉的事情。
“不知楼掌柜可听说过翠微暖玉?”许连山淡淡的开口,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落在楼惊风耳里,却犹如往那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儿。
他诧异于许连山竟然会问起玉的事,却又拿不准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故而,虽心中已掀起轩然大波,面上却不动声色。
“此玉乃世间罕见,传闻佩之能驱寒辟邪。”楼惊风缓缓开口,语调平平不带一丝感情。
纵是如此,却也叫许连山眸光微动,叶素问则是震惊不已。
他竟然听说过!
他当真只是个普通的酒楼掌柜?
恐怕不尽然吧!
叶素问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她将碗中汤水饮尽,随即摸出块帕子擦了擦嘴。
显然,此时此刻,比起品尝美食,她对楼惊风更为感兴趣。
“楼掌柜果真见多识广,却不知何处能寻得此玉?”许连山抑制住心中的喜悦,语调依旧沉稳。
楼惊风却眉头紧锁,他探寻的盯着许连山打量了起来。
他竟问自己玉的事,他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眸光微敛,楼惊风沉默半晌,之后才试探的问许连山,“不知公子打听翠微暖玉的事,所为何来?”
听他这语气,显然是知道什么的,可却不肯直说,许连山也有些纳闷儿。
但他心里清楚,楼惊风虽曾是他母亲的贴身护卫,却不曾认他为主,如今更是此间有头有脸的人。
此时是他请人家办事,若人家想问明缘由再决定帮与否,也算理所当然。
许连山于是叹息一声,把柳忘尘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楼惊风。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柳忘尘的母亲是从前柳家的二小姐。
毕竟,他是柳清玥的护卫,那便相当于是柳家的护卫。
上回认准他是旧主遗孤后,他不但帮着解决了药材的事,还一口一句公子的对他极为客气。
也许,他会念及柳忘尘也是柳家后人,出手相助?
谁曾想,许连山竟打错了如意算盘。
得知许连山打听翠微暖玉是想救柳忘尘,楼惊风脸色还稍稍和缓。
待听说柳忘尘的母亲是柳家二小姐,他却突然神色莫辨。
“上回公子说到小姐留了一块双鱼坠给你,不知此番公子可将玉佩带来了?”楼惊风冷不丁问道。
许连山闻言,怔忡了一瞬,一时不明白楼惊风因何突然提起这茬。
上回来见的时候,他先报上身份,却并不被待见。
小二问他可有信物,他嘴里说着有,临了却拿不出来,只口头描述了一番,当时还被小二给鄙视了。
但当他摘下面具,楼惊风只看了他一眼,却将他请到了雅间,以礼相待。
莫非,他这是又起了疑心,问自己要信物验明正身?
许连山狐疑的皱起眉头,他心中隐隐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却又道不清缘由。
他朝叶素问微微颔首,示意她将玉坠取出来。
叶素问了然,从脖子上将玉坠摘下来,双手奉到楼惊风面前。
楼惊风小心的接过,自己摩挲了一番,随即,他突然单膝跪地。
“属下见过少主。”
他这一动作,可把叶素问吓了一跳。
她满脸问号的看向许连山,心说这是闹哪出?
这也不是许连山与楼惊风第一次见面,上回他便信了许连山的身份,早先也一直以公子称呼,这会儿突然蹦出来一句少主,这是弄啥呢!
许连山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他从容起身,缓步行至楼惊风面前,将之扶了起来。
客套的应付了一句,便又回归正题。
“楼掌柜不必多礼,还是与我说说翠微暖玉的事罢。”
楼惊风于是郑重的把双鱼坠交回到许连山手上,一双眸子里满是坚定,他说:“少主问我打听翠微暖玉,却不知翠微暖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这便是那世所罕见的翠微暖玉?”许连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将玉坠子握在掌中,怎么都觉得不可置信。
楼惊风却一本正经道:“属下不敢欺瞒少主。”
他一脸的认真,瞧着不像说谎。
这时,叶素问却突然起身来到许连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