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听了,顿时便拉长了脸。
“五十步笑百步,杨柳青你凭什么说我?”
杨柳青嗤的一声笑,浑不在意道:“凭什么啊,就凭我不像某些人挂羊头卖狗肉!我原本就只是陪二哥过来的,二哥昨夜受了罚,天寒地冻的,也不知会否着凉,作为亲弟弟,我可不得看顾着?毕竟,我与某些只知道告状,对自己的亲兄长也能狠下心的人不一样!”
昨夜杨晓风挨了打又被罚跪祠堂,杨柳青原想着天寒地冻,要给杨晓风送些跌打损伤药和被褥让他抵御寒冷。
结果,他路过厨房的时候,却看到杨柳依的侍女鬼鬼祟祟,往热汤里加料。
接着,又假借母亲的名义,让人把加了料的汤,往祠堂端了去……
他不知道汤里加的是什么,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杨柳依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到大他太清楚了。
娇纵跋扈,目中无人,睚眦必报。
从来家中所有人都只能顺着她,若不然,她便要哭,要闹,要弄得家宅不宁。
可偏偏,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他们家却反了过来。
但是,纵然二哥打了她一巴掌。
那必然也是她做错了,二哥实在忍无可忍了,才会动手的。
她闹了那一场,父亲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帮她出了气了。
她却还不肯作罢。
在她心里,亲情算什么?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又算什么?
杨柳青不知道。
他使计打翻了热汤,在祠堂外盯了一宿,总算一夜无事。
后来,二哥要来苏家,说是叶素问今日要给苏老治病,他不放心,想要来看看。
杨柳依也闹着非要来。
他担心杨柳依再使坏,这才也跟着来了。
只是,未曾想,昨儿杨柳依还跟那所谓的叶家哥哥针锋相对,一夜过去,竟转了性了?
这倒是让杨柳青愈发好奇,昨夜他把杨柳依交给二哥后,都发生了什么。
这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了起来,叶素问恐扰了苏恪休息,便随口解释道:“我家兄长有要是要办,便不曾陪同,怎么,杨小姐想见我家兄长?”
“我……”
杨柳依自然是想的。
她巴巴的赶了来,就是想着昨日叶素问与许连山举止亲昵,今日叶素问既然要来苏家给苏恪治病,可想而知许连山必然会陪同。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
然杨柳青还在边上看着,杨柳依自然而然就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若不然,指定要被杨柳青嘲笑。
“我不过随口一问。”杨柳依撇了撇嘴,临时改口道。
叶素问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随即意有所指的朝杨晓风瞥去一眼,“杨二公子可莫要忘了昨晚的赌约。”
杨晓风闻言,顿时心头一窒。
到来头,还是被翻出来了。
“杨某必定尽我所能。”杨晓风硬着头皮打包票。
杨柳青不明就里,听他们俩在这打哑谜,不由得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赌约?”
“你该你问的少问。”杨晓风瞪一眼杨柳青,示意他不要多事。
然而,他越是这样,杨柳青便越是好奇。
既然杨晓风不肯说,他便转而讨好的朝叶素问望了去。
“叶大夫,你说的什么赌约?我与二哥是嫡亲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杨柳青委婉的试探。
叶素问听了,目光在杨家兄妹几个身上一一逡巡,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杨柳青身上。
“方才你说杨二公子昨夜受了罚,不知是因何受罚?”那双如水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抹精光,叶素问明知故问道。
杨柳青闻言,略怔了怔。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但是……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狡黠道:“叶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素问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苏小姐煎药去了,这会儿,此间除了将将睡下的苏老,便只我与你们兄妹几个,却不知,杨小公子有什么话须得避开你的兄长姊妹才能说?”
杨柳青一时语塞。
这是,叶素问又拱了把火道:“杨小公子若不想说,那便不说就是。我还有事要忙,便先不奉陪了。”
叶素问说着便迈开步子,作势要走。
杨柳青一着急,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道:“昨日二哥受罚,起因是他打了小妹一耳光。”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四下顿时静的出奇。
杨柳依骄矜的微微抬起下巴,那模样,就仿佛在说,杨晓风竟然敢出手打她,那便活该受罚。
可惜昨日他不过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外加跪了一宿的祠堂,实在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