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离去,榻上只剩她一人。 易梦诗望着一旁的床榻,那上面早已空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昨夜这榻上只有她一个。 他早起时,为她掖好被子才离开军帐的。 这榻上只有一条被子,他昨夜里也把被子都给了她。 易梦诗有些恍惚,但昨夜的浓情低语并非梦境,她还是有感觉的。 她收拾了一番,才静悄悄地离开。 “呵呵——哈哈——抓我——抓我——” “好小子,你别跑!” 今日阳光甚好,白桃和小阿生在营里的一处树荫底下玩耍。 易梦诗慵懒地坐在树荫之下,安静地看他们耍闹。 “慢点跑——别摔着了——” 每一个母亲看孩子玩耍,总会叮嘱这么一句。 小阿生在前面跑,白桃便在后面追。 两人你追我逐,乐在其中。 易梦诗的目光全在小阿生那童真的脸上,她盯着孩子,忽然想起了孩子的父亲。 他们昨夜的余温尚在,昨夜她躺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的孤独。 他的亲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囚禁的囚禁,这些年他都一个人,应是很寂寞的吧。 易梦诗的眼眶里都是小阿生,可心中却在想着韩熠。 她在思忖,如果他们父子相认,又会如何? 易梦诗犹豫不决,她不晓得自己该如何走这条路。 她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相信吗? 上次她为了保护孩子,对红翦说了谎,他也听到了。 如今她再改口,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他会相信吗? “娘问你,你想见爹吗?” “想!” 回去的途中,易梦诗抱着满头大汗的小阿生,低声问道。 小阿生一直都很想见自己的亲爹,而长久以来,易梦诗总用“只要他听话、才能见爹”的话哄他。 易梦诗看了眼手上的孩子,陷入沉思。 她应该告诉他真相,他是孩子的父亲,应当有知情权。 他们回到军帐后,易梦诗吩咐白桃好生照顾孩子,她有事出去一趟。 她打算去找韩熠,将小阿生的身世告诉他。 这一路上她思来想去,组织了各种开头,可每组织一句,她便扔了,觉得没一句是好的。 她的目标越来越近,可她依然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他说,她的心七上八下,总是不能平静。 “易娘子——” 流霜那爽朗的声音很有分辨度,都不用特意去看,她都知道是他。 “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都是不在军营的。” “不,我也是刚回来。” 流霜没怎么喘气,但他头上出了些汗珠,能看得出他刚忙回来。 “那你们将军可在军帐里?” “将军还需过一两个时辰才回来,易娘子是有事找我们将军吗?” “我……” 韩熠尚未回来,易梦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原来说出真相不是一件易事。 “这场仗要是打赢了,咱们将军可就出名了。” “那可不是?将军出名了,咱们自然也有福了,到时候名利地位、金银美女都是囊中之物,谁还会愁没有老婆啊?即使娶过老婆的,也还可以再娶嘛!” “说的也是,到时候不止是将军,咱们也可以娶到老婆了!” 几个将士叽叽喳喳地从一边的军帐里出来,他们有说有笑,然而一见到流霜,立马严肃着脸。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别胡言乱语,被将军听到可不得了。” “是……” “是。” 流霜难得绷着脸教训他人,那几个将士连忙闭紧嘴巴,老老实实地走了。 “你们要打仗了吗?” “没有的事,娘子别胡乱猜测。” 流霜立即否定,和方才对那几个将士的说法和态度都不一样。 易梦诗不免怀疑,可她一个外人,他不对她说实话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了,易娘子可是要找我们将军吗?” “额……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先走了……” 易梦诗笑着回他,然后转过身子,即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