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目标附近时,担心地只有一身血污的自己被看到,然后吓到其他人。
她「听」到,嬴异人说这路上畅通无阻,连尸体都没有,那个人果然是自己离开了吧。
真是的......
算了,没人知道,也挺好的。
周围没有什么危险,溧溧慢慢地跟着那辆车,跟不上了就传送过去。
“先回去收拾一下吧。当一个普通的护卫,留在车上。”无机质地女声突然响起,本就紧绷的溧溧吓得抖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会一直都在。”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少女趴在水池边呕吐。
胃好难受......
哪怕是来到这里,胃病也好不了吗?
好吧,其实她自己知道,这次只是因为太紧张了加上被人剖了腹,幻痛。
感觉手也洗不干净。明明水池里的水一再流动,在管道口时都仍旧清澈,她却肯定这水已经污浊了。
染上了黑色。
湿漉漉的,好讨厌。
溧溧用毛巾擦着头发,打开了衣柜。
她好期待里面待着个什么人,一旦她打开衣柜就会冲出来杀死她?
“嗙——”
推拉镜的镜面碎了一地。
反光,像是激光逗猫棒,诱使她到衣柜中去。
事实上她确实这么做了。幽暗狭小的空间,一呼一吸只有自己喜欢的雪松的味道,衣服都是自己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太窒息了。溧溧推开门,想要转换空气,却被拉了出来。
眼前浮现出四个大字——「无尽回廊」,就像是游戏中第一次到达一个地方一样。
幽深的长廊,确如其名。可是方才拉她的人不见踪影。
烛火勉强照亮了回廊。
来时的路已经变成一堵墙,荧光颜料绘制的壁画涂涂改改。
「一周目」。
那个时候修改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是一周目?
「二周目」。
添加了这句话。
......
于是,「八周目」中,少女跪坐在壁画前,长发摊在地面上,她捡起笔,却没有落下一笔。
白皙的手指对上画中人的手,无比渴求。画中人始终是画中人,他阖上眼,血泪滚落。
耶和华创造了亚当,却是祂,反倒主动向亚当伸手。
可是她面前的,只是冰冷的壁画。
长廊里,大都是空白的画框,只在开阔之处挂着一些画。
有四幅小的挂画并排,不,三幅。一为白发水瞳的温柔姐姐,二为粉发粉眸的活泼少女,第三幅似乎是她自己,一个黑发黑眸的阴暗家伙,头发比现在要短。第四幅是一面镜子。
她打碎镜子后就来到了这里。
于是溧溧小心翼翼地取下自己的那一幅,又拿下那面镜子仔细观察。翻了个面,镜子后竟然是与她一模一样的画像。只不过她自己的那一幅可以说是黑白画,而这幅却有了其他色彩。
她倒是认同黑白的那一幅,于是并不觉得那是黑白打印的结果。她的生命确实由黑白灰塑造而成。如此跳脱的色彩定不是她所具有的。却像是在黑白画上后期强加上去的。
她翻过自己的画像,那背面也是一面镜子。也就是说,两幅作品几乎完全一样,也可能是本就一样的东西被色彩所改变。
另外的两张画她也认识。但她不敢相信。
她的活因兼死因。
她死的时候,大概是想着人间再也见不到她们,可她不相信鬼神之说,那是她第一次对理想叛变动摇,不,仅仅只是憧憬着有她们的世界。
如果她真的已经死了,她究竟以何种物质的形式存在?这没有由来的记忆真的可以相信吗?
真是疲惫啊。
“真是的,居然在衣柜里睡着了。头发没干就睡果然会头疼。”溧溧推开衣柜,趴到柔软的床上,“嗯,一旦休息了就不想工作了哦。”
听着房间里的絮絮叨叨,摆渡人就知道没事了。
她都开始讲没品的笑话了——
「我要横着走,把八周目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