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极限，朔夜猛地咳嗽了起来，这让身边的晚见很担心。
“看我干什么，走啊。”将身上一直背着的弓扔下，朔夜踉踉跄跄的走着，她注意到晚见的目光，没好气的说着。
“朔夜，你没事吧？”晚见很担心，虽然她知道他们很可能都没办法活着回去，但是...她还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在自己面前倒下。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而已。”伸手拍开晚见的手，朔夜脸上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别忘了，我可是大姐大。”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朔夜试图让晚见放下心来。
“好吧，看起来我还是不擅长说谎。”看着晚见没有变化的表情，朔夜也知道自己骗不到她。
“我累了，晚见，抱歉啊。”朔夜大大方方的坐到地上，仰着头对晚见说道。
“说什么对不起。”晚见看着坐倒在地上的朔夜，慢慢的说着。
她知道，这里就是朔夜的极限了。
“也是，我们是朋友嘛。那....我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吧。”朔夜还是在笑，就算是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颤，她还是笑着的。
“晚见，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还有，别回头，千万千万，别回头。”朔夜笑着，笑着。躺在了地上。
“走吧.....”她的声音已经很弱了，但是她还在笑。
她看着落秋的方向，落秋的身体现在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小的黑点，看不清。
她想，这样也好，看不到她丢人的样子了。
只是，有点不甘心啊.....
晚见没有说话，她只是背着自己的枪，一步步的向着前方继续前进。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回头会看到什么，不过是同伴倒下的尸体而已。
但是，她也好累啊。
真是，一个两个的，明明我也很累了，还要我继续前进。
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忍受着强烈的痛苦，晚见觉得自己好累，她不断的问自己，走的够不够远了？到底够不够远了？
但是她不敢回头看，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了，所以她告诉自己。不够远，继续走，还不够远。
直到，走不动为止。
半个小时后，晚见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在走了，她拄着自己的长枪，一点点的挪动自己的身体。
她的大脑已经不支持她思考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继续走，还不够远，继续走。
直到，走不动为止。
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块，晚见被重重的绊倒在地，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前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的道路。
她，还要继续走吗？
“不用走了，休息吧。”温柔的声音响起，晚见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茯苓...前辈。”抬起头，晚见看着在自己身边蹲下的茯苓，嘶哑的声音慢慢开口。
“嗯，我在。”茯苓悲伤的看着这个与她相识不过一个月的少女，慢慢的说道。
“我，现在可以叫你老师了吗？”晚见看着面前面带悲伤的茯苓，带着一点顽皮的语气说道。
之前她就问过茯苓，茯苓教她们战斗，教她们生存，帮她们成长。她们可不可以叫茯苓一声老师？
当时茯苓给出的回答是不可以，做这些只是出于对新人的关心，和老师扯不上关系。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不论是晚见还是落秋和朔夜，她们都认为，茯苓做的这样，完全就是老师做的事情。
但奈何，茯苓不承认。
而现在，晚见再一次问的时候，茯苓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
之前不承认，是不希望和她们结下过深的羁绊，现在承认，是她发现，羁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结下了。
·羁绊，贬义词，注释为被缠住，不能脱身。
事实证明，它的确是一个贬义词。
“真的？那，我可就是....老师的学生了？”晚见趴在地上，没有再起身，她只是侧着脸，看着茯苓。
“嗯，是我的学生。你们都是....”茯苓抬起头，看着晚见的身后，远远的地方，是朔夜和落秋的尸体。
“真好啊。老师，学生累了，我想....我想睡一会儿.....”晚见的脸也彻底贴到了地面，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了。
“嗯，睡吧。”茯苓看着晚见，她知道，晚见睡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嗯.....我好困，我好像，好像看到了，落秋和朔夜在叫我....”晚见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她看到，落秋和朔夜站在她面前，对着她招手。
“是吗？睡吧，晚见，这个世界太累了，下次，别来了。”茯苓摸着晚见的头，慢慢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