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拿着一张报纸，两眼瞪得大大的，惊慌不安地站在门外。
“ppa！”
ppa，英文全名：polyphonic acid，无声透明粘稠状液体，易潮湿，与水混溶水解为正磷酸，对治疗感冒、肠道感染有非常大的功效，这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说对人体有害，特别是对儿童，如不慎服用，可以间接致命。
美国曾经闹过一次很大的ppa风波，让几家大的西药公司差点全军覆没。波及到中国，也曾是满城风雨。
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现在怎么又提起呢？
黎景晨拧起眉。
“有家西药研究机构化验我们公司生产的感冒药，说里面含有ppa。而恰巧有个孩子因为服用感冒药，突然昏迷，被送进了医院，说吃的正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陈瑶说道。
“shit!”黎景晨一挥手，低咒了一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只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呢？他想不通。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有些缓和的局势再度凝重起来，黎景晨觉得都没办法好好呼吸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SAN现在简直就成了医药界的不良典型，大量负面的报道卷土重来，连篇累牍，气势汹汹。秋季药品订购会，几乎就是颗粒不收。不谈这些，现在昏迷的儿童的父母，已经向法院起诉，要求SAN赔偿巨额款项。墙倒众人推，平时那些眼红SAN业绩的医药公司，趁机添油加醋，跟着抨击了一把。
消息如光速，很快，英国总公司也知道了，黎家朋从英国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施以援手，那口气并不热切。黎景晨咬咬牙，说不要，他顶得住。
SAN陷入四面楚歌，但在这重重危机之中，黎景晨明显的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必须要回上海。
制药厂的理赔和恢复生产的事都在正常进行中，他留下几位主管负责。束经理那边，公安机关决定处以一年的刑期，监外执行。法律有时候也是讲情面的。
黎景晨理清了这一团，可以分身去理那一团的ppa事故了。
回到上海的那一天，一天的冬雨，走在街上，脸都冻得发青。他没有直接回SAN，而是先去了生化研究所。
苏南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两人算不上是老朋友，但也算是熟人了。SAN的几次药品上市，都是找的生化研究所出的检验报告。
“苏所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只能求助于你了。”黎景晨语气非常坦诚。
苏南笑笑，“我也要和你游这趟浑水吗？”
“是浑水还是清水，现在还不确定。我不需要苏所长的袒护，只希望苏所长能为我们SAN出个纪实的报告。”黎景晨很恳切地说。
“黎总，你这药是直接从国外公司运送过的，不是在国内药厂生产的。按权威来讲，国外的医学机构处报告，可能比我们更有说服力。我可以帮你负责联系瑞士的一家医科大学，我们有几个员工在那边进修。”苏南有些方面不能不考虑，如果检验出感冒药中含有ppa。那SAN就送命了。如果不含有，那么如何解释那孩童服完药后昏迷一事呢？左也难，右也难。
“不，在中国，我只信任苏所长，拜托了。如果不含有ppa，孩童那边我一定会找个说法，不会把苏所长夹在其中。”黎景晨生意做了多年，何等精明，怎么不明白苏南的苦衷。
苏南笑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下。
黎景晨又坐了会，瞧瞧天色灰沉沉的，起身告辞。苏南送他下楼，楼梯上一个剑眉朗面的男人拾阶而上，看到他们下来，忙让到一边，对着苏南微微一笑。
黎景晨蹙蹙眉，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走在边上的陈瑶也是眨巴眨巴眼，直盯着那男子的身影。
上了车，陈瑶突然一拍手，“是他。”
黎景晨瞟了他一眼。
“黎总，刚刚那男子不时在桑秘书家附近遇到的，你给他让车，桑秘书穿得很漂亮，怀里抱着花，上了他的车。我还问你是不是桑秘书的老公呢！”
黎景晨一滞，想起来了，确实是那个男子。那男子和苏南那么熟稔的样子，像是研究所的职工，桑榆怎么会认识他呢？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不知怎的，堵得他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