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前,他坚定地扶着她下了车,拉着她的手,上了电梯,电梯上的数字显示是顶楼的位置,是他的公寓。
以前在医院,在她的公寓,在办公室,两个人有无数次的同处一室,从来不觉得暧昧,自自然然的,哪怕他有时对她表白过,也没人会往某些方面想过。
但今晚,不知为什么,桑榆有些紧张,以及莫名的害怕,她感觉好像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她几次想从他的掌心里抽回手,都没成功。
一进公寓,黎景晨就把室温调得很高,脱了大衣,给桑榆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捂着。
他的公寓装饰得很高雅,但显得有些凌乱。
桑榆看到他的桌上堆满了卷宗和各种法律书籍,心不由地一软。
“这些日子顾了公司,也没心思整理,房间里有绝密资料,又不能让别的人进来,只好任他乱着”黎景晨耸耸肩,突然走近了桑榆,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了她,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景晨,我…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你”
桑榆说道。
可这话在这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力、低微呀,谁还有心听得见呢?
黎景晨不再说话,他轻轻地爱抚着桑榆,脱去她的外衣、毛衣,隔着柔软的内衣,温柔地滑过她的肌肤。桑榆简直都要羞愧到发疯,她没想到她的身体,丝毫没有抗拒这种陌生的体温,反而如久旱的土地迎接着甘露的滋润,甚至连本能的排斥都没有发生就已经迅速地与这种爱抚融为一体,她一动不动地静寂中体味着。
似乎她也等了他很久。
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室内的温度变得灼热起来。黎景晨抱起她,走进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
当她的衣扣被缓缓解开,线条柔丽的双肩在夜色中显现在玉肤冰肌,珍珠光泽,黎景晨轻呼一声,忍不住将桑榆紧紧拥入怀中,以一个男人的冲动吻了上去。
这吻令人眩晕,令人无力反抗,也无意反抗。黎景晨感触到桑榆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指下颤抖,血液像酒精一样,腾的一声被一根火焰点着了,他难以压制地压了上去。
煞风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黑夜中,像催魂似的。
迷惑如潮水急退,桑榆抿紧唇,脸羞得通红,一动也不敢动弹。黎景晨不放弃地又吻了上去,假装没听到那铃声。
“景晨,会不会有急事?”桑榆很难为情地说,推推已经半裸着身子的黎景晨,肌肤像火一样的烫人。
黎景晨火大地腾身跳起,冲到电话前。
“黎总”楼下的保安用不太娴熟的英文结结巴巴说道,“对不起,有位姓安的女士说有急事找你你不下来,她就不走。”
“SHIT!”黎景晨甩掉话筒,手插着腰,脸色铁青得慑人。
黎景晨都没勇气回头面对静静看着他的桑榆,现在才觉尝到了荒唐的后果,他怕桑榆误会他,怕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桑榆又退却,与他生分。他镇定了下情绪,决定不和桑榆说实话。
“鲍西娅,我下去有点事,马上上来。”他走近窗,柔声说道。
桑榆羞得大气都不敢出,用被子包住光光的身子,忙不迭地点头,庆幸他没开灯。
黎景晨吻了吻她的脸颊,开始穿衣,一边穿一边在心中把安静咒了又咒,恨不得把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给捏碎了才解恨。
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室内重归寂静,先前暧昧的气息也随着安静荡然无存。桑榆拍拍额头,无力地笑笑。真是疯了,她竟然和黎景晨差点上了床,这可能是她长大以来,做的最出格的事了,虽然没成功。
如果成功了呢?
桑榆自我调侃地撇下嘴,也只好作罢。然后…以后的事,然后再想呗。
她当然不能真的乖乖躺在床上等黎景晨回来,有时候,暧昧的时间已过,头脑瞬地清明,也就不能继续将错就错了。
头脑一清明,寂白温雅的俊容浮上了心头。想到寂白,就会想着两个月前突然离开的宝宝,心一下沉甸甸的,眼眶微微发红,泪珠在眼中打转。拼命地眨了又眨,才把眼泪眨了回去。
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习惯当着人面流泪了。
其实,不管多大的悲痛,对着别人流泪有用吗?只会博得些同情、怜悯,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像火烤,像冰寒,还得自己咬着牙过。
而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是最让她不能承受的。因为她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怜悯,她认为她比任何人都幸福。
她打开灯,擦擦眼睛,慢慢地穿衣。洗脸时,看到穿衣镜里,看到自己挺精神的,满脸红晕,双眸如水,耳根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努力平静了下,翻出手机看时间,以为很晚了,其实也不过十点,这时候还很好打车,她想想还是回公寓!
黎景晨下楼时,走廊的灯都开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电梯。
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