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英国的日子没有几天了,黎景晨再也没有提过她留下之类的话题,他们大部分的时间会在床上度过,一是因为天气寒冷,外面大雪纷飞,还有就是两人突然像刚识清滋味的男女,对两性之间的游戏无比的好奇,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桑榆回国了,陈述没有来送,黎景晨说他要开会,走不开,她一个人打车去的机场,夹在一批来欧洲观光客中间,踏上了回上海的飞机。
半年后。
上海的初夏,已经非常炎热了。
宋冉抱着咿呀学语的女儿走进学院附近新开的一家餐馆,一进门,冷气扑面而来,怀里的小姑娘长睫扑闪扑闪的,夸张的伸开双臂,想去碰那冰凉的空气。
“这里!”桑榆端着杯果汁,缓缓的吸着。
“小孩乖,坐在阿姨边上!“桑榆接过小姑娘,把她安置在一张两边有栏杆的椅子上,防止她跌下来。
“小孩越来越沉了,我都快抱不动了,这么热的天,硬赖在我手臂上,还有不肯下来多走一步。”宋冉喘着气,甩着麻木的手臂。
桑榆轻笑,抬手让服务生给宋冉母女上饮料。
“你该放假了吧!”她问道。
“嗯,我都害怕放假了,平时上班小孩也不黏我,我一放假,她任何人都不要,只脚前脚后的跟着我。”
“李瓒呢?”
“哎,别提了,我根本不敢把小孩和他在一起,我怕他带坏孩子,他恨不能把小孩宠上天似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的宝贝女儿要,他眼都不眨地到处找梯子。”
桑榆扑哧一下笑了,“难怪啊,李瓒四十一岁才添了个女儿,能不疼到心里吗?”
宋冉没有接话,两眼盯着桑榆宽松的裙衫也挡不住的隆起的小腹,“黎景晨也四十岁了,他就不疼孩子吗?”
桑榆一下脸涨得通红,缓缓地拨弄着杯子里的果汁,神情有些害羞,“我…。”
“你现在还没告诉他?以前,寂白不在世,你怀孕,一个人撑着,那叫坚强。现在黎景晨活得好好的,你怀孕,也一个人在撑,这叫什么?孤勇?”宋冉翻了个白眼,不敢苟同。
“我不是一个人撑着,我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讲。你知道,这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到你会怀孕,回国两个月后,我才发现的。”
“喂,桑小姐,你是小女生啊,不知道男女躺在一张床上会怀孕吗?还是不懂怎么避孕?”宋冉没有好气地说。
“你讲话好粗鲁。”桑榆斜睨了她一眼。
“我现在是妈妈级的,河东狮吼很正常,想装文雅也不行。”
“我离开伦敦的前一周,我们都有点忘形,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只想疯狂地把彼此记住,脑子里没有别的。”桑榆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是你吧,我觉得黎景晨一定是故意的。”宋冉玩味地勾起嘴角,喂着小孩吃着奶昔。
“故意?”
“一个男人如果想锁住女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吗?”
“怎么可能?他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半年都没有和我联系?”
“那是因为我是个负责的男人,手中那一摊事情总得有个交待呀,现在,我不说来了吗?”
顺着话音,桌前长身站着一个人影。
小孩兴奋的直跳,宋冉抿嘴轻笑。
桑榆缓缓抬起头,对上黎景晨温柔似水的眼眸,她徐徐地站起身,“景晨…。”不敢置信地轻呼。
“你说是做个六月的新娘呢,还是婚礼和宝宝的满月酒一起办呢?”黎景晨戏虐地对她挤挤眼。
“这半年我都快被他烦死了,天天和李瓒网络视频,关注你的一点一滴动向,从你一回来,他问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怀孕了没有,所以我说他是故意的。我送你的什么营养补品,育婴须知,以及一大堆得胎教CD等等,其实都是这个人从英国寄回来的,没见过一个男人细心到这种程度。得知你怀孕的那一天,他在那边流泪了。桑榆,我以前一直觉得寂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黎景晨对你的爱不比寂白少。”宋冉以为黎景晨听不懂中文,叽叽喳喳地把他所有的底细都说了个遍。
“还有件事情,姚嘉依出狱了,不是刑满,而是她疯了,真的疯了,温以凡辞了同济的外教,把她带走了。”
桑榆放松地把身子靠在黎景晨怀里,嗅着他熟悉的体息,环住他的腰,眼眶红了。
宋冉抱着小孩悄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