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婉姗母子三人紧张的等着姜淼解释,她严肃的神情,实在是让人担忧不已。
姜淼尝试着用最通俗的语言,给他们讲明白雯静所面临的危险。
“现在只能祈愿,雯静的发热只是单纯的感染。而不是那可怕的破伤风感染。”
若是那样的话,按照锦希的说法,她都不需要向大雍京城求救了,根本来不及救。
娄婉姗母子三人的脸如白纸一样。
娄婉姗控制不住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雯静?”
段昊乾及时伸手扶住她身体,昊哲紧紧的握住大哥的手臂,脸色刷白却没有再哭。
姜淼没有接话,而是让人将雯静包裹好送回她的寝殿,自己留下精心照顾。
娄婉姗痛心的说道,“昊乾,快去找你父皇回来,安娴就让御林军去找,能及时找回来,是她的幸运,找不回来,是她的命。”
段昊乾知道母后是担心雯静万一,父皇为一个不省心的女儿,错过另一个乖巧的。
虽然他觉得母后对雯静的伤情太悲观了,可他不敢赌。即刻叫出自己的暗卫,耳语一番。
他让暗卫去通知父皇,自己守着母后和弟弟妹妹。看着床上,热度越来越高的雯静,心焦不已。
皇城一处安静的街巷,段安娴从一座府门出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刚找到这里的段睿,远远的看到她安然无恙,再大的怒气也消失了,只要她安好,一切都好。
安娴看到父皇亲自找来了,说不高兴是假的。这说明父皇还是关心她的,她在心里偷偷的乐,想着向父皇服个软,认错也行。
她马上就是岚国国母了,她需要有庞大的嫁妆为她长脸,震慑岚国的官员。
心里盘算着,段安娴脚步轻快的向段睿走去。
段睿看她面带微笑,想起昊哲说的话,她可能是自愿跟着蒙面人走的,刚刚消散的怒气,再次凝结。
这时,段昊乾派来的暗卫赶到,他单膝跪地行礼后,不等段睿叫起,便起身凑近皇帝身边耳语。
段睿的瞳孔立时放大,再收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段安娴走近,清楚地看到了父皇眼里的痛苦,不知道那个暗卫说了什么?
她有些忐忑的唤道,“父皇?”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段安娴的脸再次被打偏。
长到十七岁,前十六年,她是父王的掌中宝,从未挨过打。可这一年,她挨打的次数与日俱增,还总是一面脸挨打,她发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
段安娴所有的喜悦都被打散了,“父皇……”
“别叫朕,你不配。”
段安娴惊得后退一步,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要废黜她的公主称号吗?
段睿狠狠地说道,“雯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真要你陪葬。”
一甩袖子,段睿急匆匆的回宫。
段安娴瞪圆了眼睛,让她陪葬,凭什么?
段雯静要死要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护卫上前,恭敬有礼的请她回宫。段安娴却认为自己像被抓拿的罪犯,恼火的跳上马车。
她回到宫里,段睿已没了影子,想了想,往自己寝殿走去。
“大公主,您回来了?”
贴身侍女刚要为她解发,赵嬷嬷跑了进来。
“大公主,快去看看小公主吧!”
“赵嬷嬷,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一旁的大宫女看到段安娴皱眉,连忙训斥。
“薛姑姑,芳英殿都传开了,小公主不好了。”
段安娴怒道,“胡扯什么?”
下午的时候,雯静不是还追着她跑吗?那丫头人瘦了,跑起来的速度还挺快。
她从未了解过段雯静,对她开始学武的事完全不知情。
“大公主,芳英殿的管事说,小公主去追您,踩到了铁屑,伤到了脚。她带着伤继续找您,现在引起了感染,已经发热到神识不清了。”
什么?不过是伤了脚,就神识不清了?
突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可是学了三年医的,对伤口感染是很了解的。
这么快就发生感染并发热,那就是雯静踩到了带锈的铁屑,是要打什么破伤风针的。
皓月可没有,现在也来不及去大雍求药了。
段安娴紧张了起来,飞奔出去,这一刻,她是真心希望雯静不要有事。
芳英殿,愁云密布。
段睿怀里搂着几经晕厥的娄婉姗,段昊哲紧紧圈着皇兄的胳膊。四人一起盯着床榻上的段雯静,心里默默念着佛号,为段雯静祈福。
姜淼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用上了。
段雯静现在寒热交替,口噤、目斜、身体僵直,如角弓反张之状,死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