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云浅站在宴栩身边，脸上的神色生动，像是很不满宴栩这样的反应。
小姑娘炸毛的表情尤其生动，宴栩低下头轻轻笑了，肩膀笑得一颤一颤。
桌上这一大桌子菜，丰盛是丰盛，鸡鸭鱼肉看起来是全都有了，就是这卖相不太好看。
每一碗菜都有它独特的……美感，一眼望过去，“好看”得千奇百怪。
宴栩在云浅强烈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筷子，顺便问了一嘴：“府上的厨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云浅：“………”
云浅：“那倒也不是。”
云浅摆摆手，“哎呀，你先别管这些，你快尝尝。”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情绪，但是看云浅的样子，还挺期待自己吃这一顿饭的。
聪明如摄政王殿下，终于把他关于生辰的记忆从犄角旮旯里拎了出来，再联想这一顿丰盛的午膳，宴栩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桌子的菜不仅卖相千奇百怪，就连味道也是如此，有的味道过于咸了，有的味道过于淡了，有的味道过于呛人。
在女孩期待且催促的目光下，宴栩把每个菜都试了一遍，表情变化十分精彩。
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做的……
宴栩看云浅一眼，心道：那这人还真是个厨艺上的天才。
“怎么样？”云浅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宴栩。
宴栩从嘴角扯出笑容，“很不错，要不一起尝尝？”
说着，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云浅的嘴里，然后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浅的表情由期待到震惊，再到最后麻木。
宴栩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一点点扩大，躲在门口偷看的几个下人纷纷感叹很久没有看见殿下这么开心的笑容了。
“刚刚殿下吃了变脸的那道菜……好像是我做的。”
“殿下吃完之后那表情，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报复吧？！”
被他压在下方的几个下人捂嘴偷笑，“完咯，殿下等会儿就削你。”
……
屋里云浅已经猛地喝了几杯水，那股齁咸的味道终于被压了下去，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云浅睨向一旁托腮看着她笑的宴栩。
“殿下可以了，再笑就冒昧了。”
用帕子擦掉云浅嘴角的水光，宴栩笑着开口：“折腾这么大一桌，是为了给我过生辰。”
云浅讶异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她点点头：“是为了给你过生辰。”
宴栩刚想接话说那这个生辰过得确实是印象最深刻的生辰，云浅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是这一大桌子菜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折腾的，这是府上的大家一起做的。”
云浅的尾音落下，下人们就整整齐齐地从外面进来，为首的人手里端着一碗长寿面。
下人们走进来之后就像云浅预先安排好的那样一字站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是拘谨，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大家忙活了一上午，每个人都给你做了一道菜。”云浅说。
宴栩一怔，目光扫过一字排开的下人们，眼底的深潭荡开涟漪。
下人们高兴地开口，指了指桌上的某一道菜。
“殿下，那道鱼肉是我做的。”
“殿下殿下，我做的是那道鲜汤。”
“那道蔬果是我做的！”
……
一人一道菜认领完之后，下人们的表情变得紧张而期待，似乎是在等殿下给他们一个评价。
宴栩憋了许久，憋出来一句：“还是做你们更擅长的事情吧。”
听起来有点勉强的评价，云浅扑哧一笑，“殿下的夸奖也很特别啊。”
宴栩：“………”
宴栩又看向这一桌子的菜，疑惑地问：“他们都做了，你的呢？”
云浅故作玄虚地勾唇一笑，旁边端着长寿面的下人走过来，长寿面被放在宴栩面前。
“做菜我不太拿手，所以就给你做了长寿面。”
“听孟伯说，以往他每年在你生辰时都会做碗长寿面，今年孟伯虽然回家去了，但是长寿面还是有的。”
云浅又抬手拍了两下，下人们异口同声道：“祝殿下生辰吉乐！”
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一个生辰了，宴栩记不太清，似乎从来都没有过。
听着耳畔各说各话的祝福，宴栩头一回没有觉得这样的声音令人感到倦怠。
他望着一旁的云浅，几乎可以想到云浅像一位私塾先生一般教下人们该怎么样说这个祝福。
这一桌菜最后大家都尝了一遍，却终归是没有吃完。
菜的味道太独特，就连它们的创作者也欣赏不来这样的独特。
那一碗长寿面却是被宴栩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之后云浅问他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