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看罢,将东西交给了雨烟,让她收进书房。
雨烟将东西放好,又拿了个锦盒,将一对桌子一根簪子放在里面,捧出来问着郑婉婉:
“夫人,这两样东西怎么办?”
郑婉婉瞥了眼,起身说着:“你随我来。”
雨烟跟在她身后,主仆二人出了乾坤殿,一路往福寿苑去。
朝露苑里,三皇子倚在椅子上,手中拿着破损的小铁筒。
他瞧了好一会儿,将东西放进了小匣子里,起身弯腰蹲在地上,伸手拿开了椅子下一块地砖,将小匣子放了进去,又将地砖铺好。
方才起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面无表情,自言自语道:“夜羽祁啊夜羽祁,枉你机关算计,到头来你的亲妹妹也倒戈同你的敌人联手。
像你这等众叛亲离之人,何德何能登临皇位?若不是你杀了父皇,取而代之,惨死的人该是你才对。”
他声音很小,呼呼的冷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将他的声音完全掩盖。
如今朝露苑里伺候的,是吕玉重新拨派过来的,个个懂分寸知礼数,从不会做逾矩之事。
朝露苑的一切情况,吕玉夫妇可以说是完全掌握,是以,陆家上上下下,对他
都很放心。
况且自从他来了鄂州,有八成时间都待在朝露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自然觉得他掀不起任何风浪。
……
福寿苑,胡云香一见到郑婉婉,就欢喜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虽然同住一个府上,但能见面的时日,还真不多。
“今日风大,你怎的跑来了我这里?”
“你若是想同我或者你妹妹说话,差个丫鬟来说一声,我们过去找你便好。
你本就怕冷,跑出来一趟多折腾,冻坏了吧?”
胡云香命丫鬟又添了几块炭,将暖暖的汤婆子递到郑婉婉手里,让人把门窗也关上了。
陆文清也道:“是啊嫂子,大冷的天儿,你跑出来太遭罪了。”
郑婉婉捧着汤婆子,手也不见暖,冻的她指尖泛红。
“无事,整日待在房中也无聊,出来走走,全当散步了。”
“今天有太阳,不算太冷,扛得住,我身体好着呢。”
郑婉婉说着,将汤婆子递给了身后的雨烟。
她则是弯腰,将双手置于炭火盆子上,烤着火。
她问着胡云香:“娘,你觉得三皇子这人如何?”
胡云香一听,就知道定是三皇子事先找上了郑婉婉谈与陆文清的婚事。
郑婉婉这才专程跑来一趟,询问她的意见。
府中上下,都知陆文清是要嫁给三皇子。
她接济朝露苑那些事儿,早不是秘密了。
若是最后两人都没能修成正果,陆文清恐会遭人笑话。
且陆诰给她挑的好夫婿,如今已和喻繁情投意合了,本就已经捡了芝麻掉了西瓜。
要再犹豫一番,别连芝麻都掉了。
三皇子再如何,曾经的尊贵身份摆在那里,饱读诗书,也算得上是个清正君子。
再者他们两人早生了情愫,成全了也就罢了。
思及此,胡云香不免替三皇子说上几句好话。
“他是个好人,之前我们惨遭抄家时,唯独他来相送,还送了文清马车。”
“依我看,倒是个念情重意的。”
若是不相熟的人,郑婉婉也不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她也是念着这份‘马车恩情’,才一直对三皇子另眼相待。
既然如今胡云香都替他说话,那这桩婚事,便等陆诰回来后,替他们大操大办完成。
郑婉婉从雨烟手中接过了锦盒,递给了陆文清,将原委同她说清楚。
陆文清泪眼婆娑,捧着锦盒如视珍宝,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嫂子,谢谢你成
全我们,谢谢你惦记着我的事儿。”
“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陆文清掉着珍珠眼泪,感激涕零的说着。
郑婉婉:“你自己开心便好,无论日后如何,你只要毫无怨言,一切决定便是正确的。”
“反正日后你就在我们跟前,受了什么委屈,回来便是,可千万别把委屈尽往肚子里咽。”
“你需知道,真正疼惜你的人,是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陆文清点头如捣蒜,“我记下了嫂子。”
胡云香看女儿坐立不安,便让她先离开了。
陆文清抱着东西,回了自己房中,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细细观赏着。
虽不是什么上乘的好东西,但意义非凡,于她而言,便胜过金山银山。
郑婉婉跟胡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