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诰,你何时回来的?”石成磊惊讶问着。
贾好人则是冲着陆诰,施了一礼。
自从陆诰让他接管鄂州时,他就猜到,陆诰的目标,绝不只是做商队男主人这么简单。
恐怕有朝一日,会杀回京城,手掌大权。
是以,他对陆诰,也不似从前那般随意自在了,每每见他,都对他充满了对上位者的尊崇之意。
“嗯。”陆诰面如止水,只简单一声,便算作是回答了。
石成磊瞧着他像是很疲惫,便没再同他多讲,两人在郑婉婉的招呼下,坐在了椅子上。
郑婉婉唤了芹莲雨烟,给二人上了茶,问道:“这么晚了,来找我何时?”
贾好人侧了侧身子,恭敬回着:“白日里事务繁多,抽不开身。
实不该这么晚来叨扰,但事出紧急,只能事急从权了。”
郑婉婉听着这文绉绉的话,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凡是要紧事,何时来寻我都可以。”
“哪怕是深更半夜,敲门唤人都是可以的,你怎的做了官之后,又开始拿官腔了。”
郑婉婉说:“我不喜如此,你别跟我绕弯子,有话直说。”
贾好人抿了抿唇,只觉比咽了一只苍蝇还难
受。
若是只有郑婉婉在,他大可不必解释一番,可这不是有陆诰在嘛,而且他瞧着,好似陆诰不太高兴。
石成磊冲贾好人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了,跟弟妹不用客气。”
贾好人只得呵呵笑着,缓解尴尬。
石成磊继续开口,“是这样的弟妹,如今新来了许多百姓和商户。”
“涉及到用地、缴纳赋税、交易定价这类的问题,我与贾大人平日都有要务要忙。
便想着看你能不能安排个人,专门负责衙门的账目,我实在不擅长同那些富商打交道,贾大人又只想着避嫌。”
景岩走的时候,粮仓和景府送给了郑婉婉。
至于家中的银钱,有一部分给了郑婉婉买官职用了,只带走的剩余的部分。
醉今朝和天外楼,现如今由聂醉风管着,说白了那也是郑家商队的产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贾好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手里没有银钱,也无法将鄂州建设的更好。
况且现如今,鄂州连个像样的府衙都没有,他办公都还要在之前的景府。
景府又挨着醉今朝和天外楼,整日里花天酒地的人不少,府衙设立在那里,实在不像话。
加之如今商
户多了,得系统化的管理了,此前郑婉婉的规矩大多都是口头上的,没落实在文书或者契约上,终究不是个办法。
“哎,石大人,你这话说的,好似我整日不作为。”贾好人觉得,自己简直有一个猪队友。
郑婉婉闻言,也想到了贾好人的顾虑。
她道:“有什么想法,罗列出来,写成册子给我们看看。”
她说的我们,自然是她和陆诰。
难怪皇帝都要批阅奏折,朝臣们有事儿都需要先上折子,除非是特别紧要的事情需要面圣外。
一个皇帝管理全国,先不说那些远离京城回京一趟不容易的,就在在京为官的,若事不分大小,都面呈,真是会要了命。
贾好人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册子,款款递给了郑婉婉。
郑婉婉:“你这就准备好了?”
贾好人笑的腼腆,“从前的老习惯了。”
他还将这册子,给制作成了奏折形状。
郑婉婉打开一看,上面的字又小又方正,密密麻麻像蝌蚪一样排布着,看的她头疼。
她粗略扫了一眼,转手就递给了陆诰。
陆诰接过去,身子直直坐着,于烛光下仔仔细细的瞧着。
郑婉婉则是问着二
人:“你们有人选了吗?”
石成磊:“就陆离吧。”
贾好人:“写进册子里了,还望老爷和夫人定夺。”
两人同时说完,皆是侧眸看着对方。
郑婉婉算是听明白了,石成磊就是贾好人拉来陪跑的。
这贾好人不愧是当过一城之官的人,为人处世圆滑的很。
郑婉婉摆了摆手,“今晚我们看过册子内容,明日决定好了再告诉你们吧。”
“时候不早了,看你们急匆匆来的模样,定是还没吃晚饭,各自回家吃饭去吧。”
石成磊许久没和陆诰叙旧,是想留在这里,同陆诰喝上两杯,谈笑风生会儿的。
不料贾好人扯着他的袖子,非说还有要紧事情和他商议,愣是将他从乾坤殿里拉了出来。
石成磊小声抱怨,“贾大人,你要说的全都写进册子里了,我要说的还都装在肚子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