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娘子冲着一个婆子喊道:“你,把她头上的簪子拔下来给我看看!”
那婆子应声走过来,孟婉想躲,可她那单薄的小身板,哪里是这粗壮婆子的对手,那婆子说声“得罪了”,便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松松从她头上拔下了簪子。
聂大娘子从婆子手里接过那只簪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无论是上面的宝石还是簪子本身,都是货真价实。
她把簪子翻过来,有字,看不清楚,聂大娘子走到窗前,这下看清了,玉金记!
聂大娘子倒吸一口凉气,她走到孟婉面前,晃着手里的簪子,冷笑连连:“哎哟,没看出来啊,孟家都能从京城玉金记里打首饰了,啧啧啧,看来是我们聂家高攀了,没想到孟家还是玉金记的大主顾呢。”
京城的玉金记!
只做皇亲国戚和王公勋贵的生意,据说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时常召了玉金记的女掌柜拿了样式簿子进宫,给她们选样子订首饰。
孟家和沈家当然也没有本事从玉金记打首饰。
所以......那个丧门星说的是真的?
真有一个那什么京城来的贵公子?
聂大娘子双眼冒火,她拿着那支簪子,走到孟婉面前:“好你个孟婉,我家元北看上你,是给你脸面,你不珍惜,还敢勾三搭四,还没成亲,你就不守妇道了,若是成亲了,你还了得?”
“聂姐姐,你不要听表妹胡说,她......她的命不好,亲事艰难,元北哥哥这般优秀,表妹倾心于他,我能理解,可是......”孟婉泪眼蒙蒙看向沈凝,声音哀婉,“可是表妹,你编排我也就罢了,你不该这样对待元北哥哥,元北哥哥前程远大,你坏了他的名声,让他被人诟病,他以后还如何科举,如何入仕,表妹啊,你糊涂啊!”
字字血,声声泪,孟婉一番话,硬生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回到沈凝勾引聂元北这件事上。
“啪,啪,啪!”屋里忽然响起轻脆的鼓掌声,沈凝嘴角飞扬,神情愉悦,此刻,她就像是戏园子里的观众,正在看着一场好戏。
“丧门星,你还得意?”聂大娘子咬牙切齿。
沈凝没有理她,她四下看看,看到孟婉的贴身丫鬟小福正狐假虎威地瞪着她。
“小福,聂公子送给表姐的碧玉簪子是被你偷走的,对不对?”
沈凝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把小福吓了一跳,她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我才没有偷,那支碧玉簪子被王公子摔断的,早就被我家姑娘给扔了!”
孟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福话一出口,聂大娘子的脸色就变了!
孟婉心念一动,连忙看向聂大娘子:“聂姐姐,我这丫头不懂事,前两日偷拿了那根簪子,都是我一时心软,念在她跟我一场的份上,将此事瞒了下来,聂姐姐,这事全都怪我,是我没有管好她。”
噗哧一声,孟婉的话音还没落,沈凝便笑出声来。
沈凝笑着看向脸色煞白的小福:“小福啊,刚刚你家姑娘说那碧玉簪是被你偷走的,既然是她说的,那想来是真的吧,对了,这律法上对于奴婢偷盗主家财物,是怎么说的?啊,想起来了,是送到公堂上打板子,四十大板,我听说这在公堂上打板子,不分男女,都是要脱下裤子打屁股的。”
四十大板,还要脱下裤子打屁股?
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福本就害怕,此时更是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有,我真的没偷,姑娘,您不要冤枉奴婢啊,您忘了吗?那日在玲珑坊,王公子给您插新簪子时,顺便把那支碧玉簪拿下来,一个不小心掉到地上,碧玉簪断成三截,您顺手扔进了湖里,真的,那簪子是您给扔进湖里的,真不是奴婢偷的,真的不是!”
小福话音刚落,女眷们便议论纷纷。
“这位孟姑娘平素里看着端庄大方,温文尔雅,没想到啊,骨子里竟然这般淫荡。”
“可不是嘛,聂公子这般优秀,她还不知足,私底下还和别的男人往来,不要脸啊。”
......
“不是!这丫头胡说,她胡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沈凝,一定是她,她为了陷害我,就收买了我这丫头,她们串通好了冤枉我!”
孟婉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把屎盆子往沈凝身上扣。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相信她了,就连聂大娘子也不相信。
沈凝是什么身份,丧门星,即使是在沈家,那也是人人避之不及,她有本事收买孟婉的丫鬟?
而且,小福刚刚说的那番话,条理清楚,可不像是瞎编的。
被孟婉扔进湖里的,只是一支簪子吗?
不,还有聂家的脸面!
聂大娘子气得发抖,她指着孟婉的鼻子:“小娼妇,也就是我家元北性情淳良,才会被你蒙骗,你与人有私,不配为聂家妇,我这就禀告母亲,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