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潭边的榕树下面。”小海说道。
沈凝对静水潭一带不熟悉,也没有去过,她问道:“后来呢?”
“后来玉墨先走,进了水潭胡同,香茗在树底下站了一会儿才走的,他回家去了,小的没敢耽搁,便回来向二姑娘报信。”
“水潭胡同,就在静水潭附近?”沈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是啊,水潭胡同紧挨着静水潭,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小海说道。
“那好,小海,明天你去水潭胡同转转,打听一下,玉墨是不是住在那里,注意,不要让人起疑。”
小海年纪小,不容易引起怀疑,且这小孩很是机会,沈凝这才让他过去。
次日,小海刚过晌午就回来了,他是一路跑回来的,满头大汗。
春俏绞了条湿布巾子给他擦汗,小海喝了一大碗凉开水,这才缓过劲来。
“二姑娘,小的在水潭胡同看到表姑娘了!”
表姑娘?
孟婉?
“是啊,小的打听到玉墨是两个月前租下的水潭胡同的宅子,可是一直没有去住,直到这个月,街坊们才看到他和一个年轻公子在这里出出进进。”
年轻公子?
沈凝眸色微沉,对小海说道:“你继续说。”
“中午时,胡同里没有什么人,小的便爬到一棵树上,想从树上看看那院子里的情况,没想到,小的刚上树,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人,男的是周公子,女的却是表姑娘!
表姑娘像是在和周公子说着什么,周公子背着手,站得离她很远,后来周公子也说了什么,表姑娘好像很生气,转身便走出了院子。
小的从树上下来,便找人打听,这才知道,表姑娘现在也住在这里,是和一个叫徐梦竹的书生一起住,表姑娘也说自己是徐梦竹的表妹。”
难怪自从那次小福回来之后,孟婉便没来找孟氏要过银子,沈凝原本以为是张老大那些人太笨,没想到却是孟婉偷偷躲到水潭胡同了。
至于周睿,沈凝眯起眼睛,这位之前说他去了外地,没想到竟然一直住在白凤城里,而水潭胡同的这处宅子,居然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租下来了。
沈家人全都不知道周睿在白凤城里还有一处住处,可远在书院的沈文清却知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凝换上小海的衣裳,扮成小厮悄悄出府,在街上找了一个小叫花子,给了他十文钱。
铁锅胡同里,张老大正在发脾气,孟婉那个贱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了。
“老大,孟贱人和徐梦竹那小子勾勾搭搭,姓徐的说不定知道,我们去把姓徐的揍一顿,逼他说出来!”
张老大摇摇头,别人或许以为徐梦竹就是个文弱书生,张老大却知道一些徐梦竹的底细,那小子私底下男盗女娼,就不是个好东西。
正在这时,一个手下抓着一个小叫花子走了过来:“老大老大,这小崽子说他知道孟贱人的下落。”
张老大看向小叫花子:“谁告诉你的?”
小叫花子笑嘻嘻:“是个小哥儿,他让我来给张老大说一声,以前住在这儿的孟姑娘,现在改姓徐,住在水潭胡同最里面的独门独院了,张老大有空就过去坐坐。”
水潭胡同?姓徐?
“老大,一定是徐梦竹那小子把孟贱人带走的,他们俩一准儿是睡了,连姓都跟他了,没睡才怪呢。”
“就是就是,徐梦竹可不是省油的灯,孟贱人若是没和他睡觉,他才不会冒着得罪咱们的风险带着孟贱人走呢。”
张老大对孟婉和徐梦竹有没有睡过没兴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孟婉手里的玉如意!
他向住在石灰胡同的一个沈家下人打听了,沈家的确丢了传家宝,为此,老太太已经罚了大太太孟氏禁足,前阵子沈家一大家子去祖宅祭祖,做为长房长媳的孟氏却未能同行,就是因为传家宝的事。
“走,去水潭胡同!”
......
沈凝提前等在水潭胡同附近。
水潭胡同紧邻静水潭,而静水潭却是个名不副实的地方。
每到雨季,静水潭水位上升,潭水经常溢出来,将附近的亭子树木全都淹了,每年都会有人淹死。
因此,静水潭便成了不祥的地方,有人说静水潭里有很多水鬼,每天下雨天就会上岸拉替身;还有人说静水潭里住着一位千年的王八精,每年都会吃上几个人用来修炼。
总之,众说纷纭,一来二去,静水潭虽然风景优美,却无人来此游玩赏景,而紧邻静水潭的水潭胡同里,一半的房子都是空着的,但凡有办法的,全都搬了,现在还住在这儿的,大多都是外地人。
沈凝没来之前,便听小海讲了静水潭有多邪兴,她原以为这里会冷清到大白天也看不到人影子,却没想到,事实出乎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