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还没来得及去胡宝斋,两位房东全都找了过来。
第一位房东听香茗说房子闹鬼,心里有点嘀咕,毕竟那处宅子空置许久,保不准真有脏东西住了进去。
因此,她很痛快就把房租退给了香茗。
可是今天一大早,她就听说有处宅子闹鬼的事,不是她的宅子,但那处宅子里住着的,就是刚刚从她家宅子里搬出去的那对主仆。
房东气得不成,怎么这人住在哪里,哪里就闹鬼?
假的!
这是故意的!
故意败坏她家宅子的名声,以后谁还敢租她家的宅子?
而第二位房东,沈文清暂时忘了让香茗去找他,房东是自己找过来的。
如今白凤城里都在传,传他的房子是鬼宅,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他那宅子前不久刚办过喜事,怎么可能闹鬼?
两任房东气势汹汹来找沈文清,在医馆门前遇上,一问之下,更加肯定沈文清是故意坑他们的。
恰好有人从这里路过,听到“闹鬼”两个字,便停了下来:“巧了,昨天有个客人,在我们客栈里大吵大闹,非说客栈里闹鬼,被大家一起轰出来了。”
“什么样的客人,是不是书生,是不是主仆二人?”
是啊,当然是。
这一说,大家算是彻底明白了,狗屁的闹鬼,就是有人故意用闹鬼做噱头进行诈骗。
至于怎么骗,那就不知道了,咱们又不是骗子,怎会知道这些。
报官吧!
沈文清还在病床上躺着,便被从天而降的两名衙役锁去县衙。
知县大人以前是见过沈文清的,当然知道他是谁。
只不过现在沈文清不是沈家人了,知县大人按照程序,要先问过姓名籍贯。
沈文清索性说自己姓吴,吴清,他的父亲乃是前明府举人吴士英,外祖父乃前明知府黄大人。
知县大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沈文清,不对,这个吴清,竟然有这么大的靠山。
这就是命啊,命中注定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沈家不要他了,还有吴家,吴家那是本家,血浓于水。
问起这件案子,沈文清一口咬定,这三处地方,全都闹鬼,千真万确,他听到了,鬼哭狼嚎,通宵达旦。
最后知县大人只好和稀泥,让他们去自己解决了。
这么一耽误,沈文清到胡宝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胡宝斋还没有打烊,但是也没有客人,三儿无聊地坐在门口抠脚丫子,看到沈文清,三儿冲他龇了龇牙,算是打招呼。
沈文清看到一只龇牙咧嘴的猴子,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走,香茗连忙拉住他:“公子,高人都是这样的,还有那神仙骑着仙鹤呢,说不定这了是一只仙猿。”
沈文清一想也是,只好回来,硬着头皮往里走,从三儿身边经过时,也不知道三儿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腿上捏了一把,然后便嬉皮笑脸跑走了。
胡德正翘着二郎腿,在柜台后面看话本子,看到有人进来,他连动都没动。
看这人一脸霉相,不用问,一看就是求符的。
胡宝斋现在是一符难求,压根不用上赶着做生意。
果然,沈文清开口就是要买符,而且还要买驱鬼符。
听到“驱鬼符”三个字,胡德忍不住对沈文清上下打量。
沈姑娘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眼前这个?
十六七岁,文质彬彬,不对,这人虽然文质彬彬,可是眉青脸肿,门牙还没了,真是沈姑娘说的那人?
不过,三言两语,胡德就确定了,这人就是!
“没了,驱鬼符一张也没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沈文清问道。
“要先交订金,交了订金就能排队了,排到你那里,也就有了。”胡德悠然自得。
沈文清气得肝疼,不就是一张符吗?怎么又要交订金又要排队的,白凤寺的头炷香也没他这么多的讲究。
“那如果我现在开始排队,又要等上多久?”沈文清没好气地问道。
“三个月,哎呀,但凡要请驱鬼符的,哪个都是急着用的,可是没办法,只能排队等着,画符可不是容易的事,那是要耗费心神的,大罗神仙也不能天天画吧。”胡德振振有辞。
沈文清连做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头怒气,这几天真是太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他花银子来买东西,竟然还要排到三个月之后。
“那你这里还有什么符,现在就能买的?”
“有平安符,一百两银子一张。”胡德说道。
一旁的香茗急了,插嘴说道:“你坐地起价,我明明听人说,你这里的平安符,只要三十两。”
胡德看他一眼,不急不慢地问道:“那你说说看,都是从床上掉下去,自己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