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老祖宗们心里苦啊,他们死得早,也没想到子孙里会出这么缺德玩意儿。
好在这个玩意儿是个没出息的,三十多了,连童生也考不上,倒是学会偷人老婆了。
废了就废了吧,为了更多的孙子后代着想,壮士尚能断腕,他们只是投不了胎的老鬼,一个废材孙子而已,有啥舍不得的?
至于李鹤的祖父和父亲,那更是被老祖宗们埋怨了又埋怨,你们是怎么教孙子教儿子的,这是干的什么事?
李鹤的祖父和父亲鬼头都抬不起来了,恨不能把李鹤扔进油锅里去。
他们这一支,早些年便和董镇李家,也就是李文兰娘家那一支分开了,但分支不分宗,他们也还是同宗。
李文兰娘家的老祖宗们,早年还算积德行善,所以如今除了李文兰的祖父和父亲以外,其他的全都去投胎了。
他们和李鹤的老祖宗们既然是同宗,在阴间也算有点交情,现在看到鬼差把那群老鬼全都拎出来,原来还觉得有趣,在看热闹,没想到那群老鬼忽然想起,李鹤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没有李文兰,也不会有让韩家替他们养孙子的事啊。
不过,李文兰已经出嫁了,死后也不会葬入李家祖坟,所以不能算是李家人,可李文兰不算,李文兰的娘却是算的,沈梨花喝下的换子药,就是李母拿给韩老太太的,这是坏人子嗣,也太缺德了。
老鬼们便到鬼差面前告了一状,鬼差一听,刚好,又到了忘川河一千年一大修的时候了,正愁找不到鬼奴去做苦役,于是就把李文兰的祖父和父亲全都抓去当苦力了。
这两位快要恨死李母了,不能只让我们受苦,你也别想舒舒服服地活着。
且说现在,李鹤只觉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团火苗在燃烧,他脑袋嗡嗡,嘴巴不受控制,老祖宗们借着他的嘴,骂韩纲骂李文兰。
“李文兰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寿庭和寿轩明明是我们老李家的种,你却要想在韩家,说那是韩纲的儿子,也不看看韩家这种吃绝户的人家,能生出那么好的孩子吗?快点,让孙子回老李家认祖归宗!”
韩纲傻了,李鹤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剜在他的胸口上。
寿庭和寿轩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李鹤的?
不可能啊,李文兰跟自己时还是处子之身,不对不对,那天他多喝了几杯,醒来后李文兰一边哭,一边指着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和他说:“韩纲哥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是的,他只是看到床单上有血而已,万一那血是李文兰事后洒上去的呢?
还有那天的酒,也是李文兰带来的,说是春天时她学着古书上的方子酿的,他还打趣她,说春天的酒,这会儿还不能喝,李文兰便撒起娇来,于是他便喝了一杯。
他的酒量虽然不佳,可也不会只喝一杯便乱了心性。
天呐,这些他为何从未怀疑过呢?
是因为偷香窃玉的沾沾自喜和那一点点的愧疚吗?
或者,是李文兰这个荡妇迷惑了他?
对,一定是李文兰媚惑,不是他的错,错在李文兰!
而此时的李文兰,正坐在一群女眷中间,听着大家的吉利话。
嫁进李家十来年,她终于能坐在这里和女眷们聊天了。
以前上面有韩老太太那个强势的婆婆,有婆婆在的地方,她只能站着,站在老太婆身后低眉顺目,做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到,老太婆还不算太老,却瘫痪在床不能下地了呢。
韩老太太再也不能出来见客了,以后这些露脸的事,都是李文兰这位韩家大太太的了。
二房是庶出,三房虽是嫡出,可是韩纪疯了,杨月梅虽然八面玲珑,可有个疯子吊着,她想出风头也不行了。
想到这些,李文兰眼中的笑意更加亲切,举止也更加大方,她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笑容温和。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太太,不好了,李先生在门口闹起来了,让您出去呢。”
李文兰眉头微蹙,李鹤怎么来了?这几天家里办喜事,人多眼杂,她明明让他不要来找她的。
女眷们并不知道丫鬟口中的李先生是何许人也,但肯定是男人没错了,男人闹事,那不是应该请府里的爷们儿出去吗?
不过,韩家这位大太太也姓李,那位李先生该不会是她娘家人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小叔子办喜事,嫂子的娘家人却来闹事,这可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作派啊。
女眷们脸上的神色,李文兰全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恼火,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怎么就来叫她了呢。
韩续不是一直都在门口招呼宾客吗?
再说,不是还有韩纲吗?李鹤不是整日陪着他吟诗作赋吗?
这韩家的男人,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