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楼?是不是秃头鬼以前做事的那家酒楼?”青烟看向独荒。
独荒想了想,不太确定:“可能是吧,我和秃头鬼不熟。”
青烟不屑:“那是,只要是公的,你全都不熟。”
“咦,死老鬼,有你这样埋汰兄弟的吗?我算认清你了,你就是嫉妒我人缘好!”独荒瞪眼。
沈凝挥挥手,让他俩先不要吵架,对青烟问道:“秃头鬼是怎么回事?”
青烟清清嗓子,故作高傲地横了独荒一眼,又换个笑脸对沈凝说道:“大约三年前的事了,秃头鬼原是光华楼的伙计,他生了一场病,病好后头发就没有了,很多铺子嫌弃他是光头,不肯雇他,只有光华楼的掌柜不嫌弃他,还说光头好,给客人上菜时不会把头发掉进饭菜里。”
沈凝点点头:“这位掌柜说得没错。”
青烟继续说道:“秃头鬼从小就有心悸的毛病,因为病了一场,心悸的毛病比以前加重了,那天他娘来光华楼找他要钱,他上工还不到一个月,没有工钱,他娘不肯走,逼他去找掌柜借钱,反正他在这里当伙计,以后慢慢还就行了。
掌柜很好说话,借给秃头鬼五两银子,秃头鬼把银子交给他娘,他娘却嫌他只借到五两,骂他没出息,他娘骂骂咧咧地走了,秃头鬼被他娘骂了一通,心情不好,心悸的毛病又犯了,秃头鬼这次发病比以往每次都要严重,就这么死了。刚好那会儿没有客人,正是伙计们休息的时间,大家都会打盹了,四周没有人,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被发现。”
沈凝叹了口气,想起沈凌在雅间里看到的女子,问道:“秃头鬼的娘后来就赖上酒楼了?”
“是啊,秃头鬼的爹死得早,他娘一早就改嫁了,秃头鬼是由祖父养大的,后来他长大能赚钱了,祖父也死了,他娘就经常来找他要银子,如果不给,就又哭又闹不肯走,他死在酒楼里,他娘就赖上了酒楼,酒楼的掌柜心地善良,出钱给秃头鬼置办了棺木,又给了他娘十两银子,先前欠的五两也不用归还。
衙门的仵作已经验过,说秃头鬼是死于心悸,郎中也给证明,说秃头鬼原本就有心悸之病,可他娘还是不依,在酒楼门前大闹,酒楼也是要做生意的,无奈便又给了十两银子,他娘这才走了,从那以后,但凡是心头紧了,便要去酒楼里闹上一回,唉,秃头鬼说起他娘来,也是没有办法。”
沈凝问道:“她还是进酒楼?酒楼的人让她进去?”
现在想来,沈凌在酒楼雅间里遇到的女子,就是秃头鬼的娘了。
“光华楼客似云来,伙计们一个不留神,她就能溜进去,防不胜防。”青烟说道。
沈凝想起沈凌身上的鬼气,问道:“秃头鬼呢?”
青烟说道:“秃头鬼早就去投胎了,他没有活够,他娘又闹腾得心烦,便去投胎了,这会儿也有一两岁了吧。”
沈凝蹙起眉头,这就奇怪了,秃头鬼已经去投胎了,他娘也还活着,那么沈凌身上的鬼气是哪里来的?
“他娘为啥那么缺钱?”沈凝问道。
青烟和独荒齐齐摇头,秃头鬼的娘还活着,活人的事,他们就不知道了。
沈凝说道:“你们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谁想缠上我姐身的,上过一次,肯定还想继续上身。”
青烟和独荒全都瞪大了鬼眼,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连天师的姐姐也想欺负?
第二天,沈凝换了一身男装,带着小海去了铁锅胡同。
没错,就是铁锅胡同,以前孟婉也在那里住过。
小海向光华楼的一名伙计打听了,秃头鬼他娘名叫张春梅,她改嫁后嫁给一个叫崔江的屠户,她和崔江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崔光宗,崔江替人杀猪,经常要去乡下,但是钱赚得不少,刚开始,崔江很感激张春梅给他生下儿子,他把赚到的钱全部交给张春梅,可是渐渐的,崔江却发现,明明他拿回了很多钱,可是家里却是越过越穷,甚至还比不上他没娶媳妇的时候。
那时,他花钱大手大脚,可还能顿顿大米白面,有酒有肉,可现在家里有了操持家务的女人,他也很少在家里吃饭,可他每次回来,家里都是穷得揭不开锅。
不过,崔江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张春梅把他赚来的钱,全都给了娘家,张春梅的娘家兄弟,每个月都会来趟城里,找张春梅要钱。
张春梅不但把崔江辛苦赚来的钱全都填给娘家,还把从秃头鬼那里要的钱,也全都给了娘家。
这些年来,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好,可她娘家的两个弟弟却全都娶了媳妇,盖上了大瓦房。
崔江搞明白情况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把银子全部交给张春梅了,他只给一点,够张春梅和儿子吃饭就行了,张春梅不干,大闹过两次,被崔江打了,就不敢再闹。
两个小舅子又来要钱,张春梅说崔江不给,两个小舅子便在半路上劫住崔江,让崔江给钱,崔江是杀猪的,自带一股子狠劲,当即就把杀猪刀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