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东家无辜被牵连,好端端的铺子变成凶屋,生意一落千丈,而那名伙计的家里人,却还厚着脸皮跑过来大吵大闹,在铺子门前扯白布条幅,上写几个大字“无良老板,还我命来!”
尽管衙门已经判了酒坊无罪,可那些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衙门说无罪就无罪了?我家儿子怎么不到别处寻死,偏偏死在你们这里?
还说我儿子是为了报复你们,那我儿子为啥不报复别人,偏要报复你?谁让你们不借钱给我儿子还赌债,你们那么有钱,就不能替我儿子把赌债还上?
你们这是为富不仁,欺凌弱小!
东家没有办法,花钱雇了几个混子,这些混子都是地头蛇,左青龙右白虎往铺子门口一站,谁敢闹事就揍谁,那些人果然老实了,一边喊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边跑得飞快。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可万万没想到,活人闹完,死人登场。
酒坊大多会紧邻酒馆、饭馆,这家酒坊便是,左邻右舍都会忙到很晚才会打烊。
自从出事之后,这家酒坊生意冷清,反倒是这条街上最早打烊的。
然而,一到晚上,那家酒坊里便会传来各种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哭声和惨叫,其他铺子的客人们都能听到,一个人听到或许不信,很多人都听到了,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东家没有办法,请了静虚观的道士前来作法捉鬼,据说是鬼虽然没有捉住,但却打得魂飞魄散,却并非是那个死了的伙计,而是一只女鬼。
有人说这女鬼是那男鬼的帮手,过来帮忙的,还有人说这女鬼是因那酒坊东家而死,死后化作厉鬼前来抱负,因为在场有人看到那女鬼的横样,一袭红衣,生得极美。
那酒坊出了人命,原本还能硬撑着开门做生意,道士驱鬼之后,酒坊便彻底关门了。
只是那铺子死过人,又闹鬼,无人肯再接手,且,还连累了整条街,那条街现在已经没人去了,左邻右舍全都没了生意,对门的饭馆已经不干了。
沈凝听完小海的复述,便心里有数了。
酒坊对面那家已经不干了的饭馆,就是徐琴娘开的,她结束生意不是因为闹鬼,而是担心徐丽娘前来报复,所以金蝉脱壳,跑了。
被道士打得现出人形的女鬼,既不是过来帮忙的,也不是找酒坊东家报仇的,她是徐丽娘,阴差阳错,误入进来的。
再说,她也没有被打得魂飞魄散,只是灵力受损而已。
静虚观的那个道士没有真本事也就算了,还要夸大其词,往自己脸上贴金,难怪修为不行,心思就没有用到正处。
沈凝问道:“那家酒坊现在还闹鬼吗?”
“闹啊,一到夜里酒坊里便有动静,这家铺面就是酒坊东家自己的,因为这件事,他妻子受到惊吓小产了,他急火攻心也病倒了,没有精力再找高人驱鬼了,别人更不敢过去查看,一来二去,那铺子就成了凶屋。”小海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用完午食,沈凝睡了两个时辰,看看日头偏西,便和秦家兄妹一起出门,一探究竟。
酒坊所在的街道名叫永福街,街上有家出名的老字号,连带着把这条街上的其他饭馆也带起来了,可是现在,到了用饭的时候,就连那家老字号的门前也是门可罗雀,更别提其他铺子了,有的索性连门也没开。
沈凝很容易便找到了那家酒坊,门前的牌匾已经不在了,大门上锁,窗户上也上了窗板,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酒坊对面便是徐琴娘的铺子了,同样已经没有了牌匾,门前贴着一张褪色的红纸,上写“吉屋出租”四个大字,对比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这四个字便显得有些讽刺了。
放眼望去,旁边另外几家铺子,也只有一家还开着,不过显然也没有客人,一个老婆婆正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着沈凝几人。
沈凝看看铺子的招牌,原来是一家面馆。
她对秦家兄妹说道:“走,请你们吃面。”
见这几个人竟然朝着自家铺子走过来,老婆婆连忙把店门开到最大:“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几人进去,各要了一碗面,又要了几样小菜,沈凝环顾四周,没有客人,也没有伙计,老婆婆叹了口气:“原本雇了两个伙计,现在生意不好做,就把伙计辞了,当厨的是我儿子和媳妇,这上菜和洗碗的活儿,让我来干就行了。”
沈凝指指酒坊的方向:“听说那里闹鬼?您家不怕吗,我看这旁边的几家铺子全都不做生意了,有的索性已经走人了。”
老婆婆又叹了口气:“能不怕吗?可我们走不了啊,这铺子是我们卖了老家的房子买下来的,不是租的,我们一家几口就住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啊。”
原来又是一个被铺子绑住动弹不得的,还不如那位酒坊东家呢,那位虽然病了,可还另有住处,不用住在闹鬼的铺子里提心吊胆。
沈凝又问起酒坊里闹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