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春看上的第二个人,是一个陪着妻子三朝回门的新郎倌。
妻子坐在轿子里,新郎倌跟在轿子外面,身后还跟着抬着礼物的力夫,新郎倌一身簇新,一边走路,一边隔着轿帘和妻子说着话,眼底眉梢都是新婚燕尔的喜悦。
横次里冲出一个疯婆子,一把拽住新郎倌的衣袖,新郎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武德春硬生生地拽到一旁。
“哥哥要救奴家,汪氏她要害我,她让石婆子给我灌药,她要害死我!”
新郎倌已经傻了,傻乎乎地问道:“汪氏?汪氏是谁?”
“汪氏就是武德培的老婆,武家现在的当家主母!”武德春着急地说道。
新郎倌终于明白过来,武德培?他知道啊,这位是保州府的名人啊。
再看看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再看看正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轿夫和力夫们,新郎倌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挣扎,可是武德春的力气很大,新郎倌白净瘦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新郎倌只能大喊救命,轿夫和力夫都是雇来的,这会儿只是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
新娘先是听不到新郎说话了,后来发现轿子也停下来了,接着便听到新郎在喊救命,她掀开轿帘一看,哎哟,这是哪来的疯婆子,竟然要和她抢夫君。
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小两口彼此都很满意,尤其是新娘,她对这个夫君,别提多待见了。
看到疯婆子要抢夫君,新娘顾不上失礼,从轿子里冲出来,扑上去就扯武德春的头发。
两女一男当街扭打,这消息一传出来,半条街的人都往这边跑,罗玲月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她娘这个不省心的,她带着人也冲了过来。
好嘛,只见新娘头上的大红绒花被扯下来了,新郎身上的新衫子被扯破了,而武德春的脸,被新娘挠了一脸的血道子。
罗玲月费了老劲,才让丫鬟婆子把武德春从战火硝烟中抢救出来,丢人啊,太丢人了。
可新娘子不干了,好好的三朝回门被搅得一塌糊涂,她的新衣裳,她的红绒花,还有她的好心情,全都被毁了。
她可不是先前那要面子的少年书生,她就是小门小户里长大的,得理不饶人,街上人称快嘴铁爪李三娘。
“我知道你们是哪家的,武家的对吧,汪氏要害她,还让石婆子给下药,我就是保州府土生土长的,我知道武家的当家太太就姓汪,她身边的婆子就姓石,好了,我就去官府告状去!”
罗玲月就是官家小姐,可惜这里不是她爹的地盘,她爹没在这里当官,再说,新娘子说的这番话可没有胡说,这就是她娘武德春说的,在府里时也说了。
可是汪氏压根没让石婆子给她娘灌药啊!
这事若是闹到官府,打的就是大舅舅和三表哥的脸,她和三表哥的亲事就彻底无望了。
给钱,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一块银子扔过去,新娘子看一眼,撇撇嘴,你打发要饭的呢。
又是一块银子扔过去,新娘子翻个白眼,你当保州府是贫民窟?
第三块银子扔过去,新娘子冷笑一声,问围观大婶:“咱们这儿谁的状子写得最好?”
罗玲月急了,她出来是追她娘的,也没带多少银子啊。
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拽过一个婆子的手,把她手上一对拇指粗的大金镯子撸下来扔了过去,那婆子快要哭出来了,她的大金镯子啊!
“回去补给你!”罗玲月咬牙切齿。
新娘子拿起这对金镯子掂了掂,这么大个,空心的,不过也值些银子。
“算了,今天这事就算了!”
罗玲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还没放到实处,武德春便又冲了出去!
就这样,罗玲月追着武德春跑了大半个保州府,这保州府里,无论是开店的还是逛街的,全都知道了一件事。
武家的当家太太汪氏,要害死自己的小姑子武德春,你看,这把武德春都给逼疯了。
好在武德培派来支援的人终于赶到,帮着罗玲月,把武德春抓了回去。
当天,武家便放出消息,武德春被鬼上身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被鬼上身,保州府的人不感兴趣,他们凑在一起议论的最欢的,就是武德春当街抱着男人叫哥哥。
武家。
武德培在屋里走来走去,武三公子双眉紧锁站在一旁,汪氏则在用力扯着手里的帕子,她真是太冤了,她什么也没做,她甚至已经有三天没和武德春吵架了。
听武德春那语气,她就知道是鬼上身了,不是别人,就是小怜那个妖精!
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因为武德培说了,现在小怜的事,而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父亲,还是让儿子再去庄子里看看吧,说不定老祖宗提前出关了呢。”武三公子说道。
“不用,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