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的心情无比复杂,又是难过又是后悔,难怪今天二姑娘要陪老太太出来吃早点,难怪二姑娘要让老太太打听陈二媳妇的事。
她真是太笨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二姑娘的用意。
是啊,她多笨啊,明明她是见过表姐的,表姐过得那么艰难,可她却连一点帮助也没有给她。
她把小芳奶奶拉到一旁,悄悄问了几句,接着她便脸色惨白。
她问的是:“陈二媳妇手背是不是有一道疤?”
小芳奶奶:“疤?有吗?我倒是记得她手背上一块红色胎记,那形状还挺好看的。”
钱妈妈踉踉跄跄回到沈凝身边,点了点头,眼泪便夺眶而出。
沈凝问道:“钱妈妈,你长得像你爹还是像你娘?”
钱妈妈不明白二姑娘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她没有多想,便道:“我随了我爹那边的人,尤其像我姑,都说我和我姑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钱妈妈猛的打住话头:“那天表姐就认出了我?”
沈凝点头:“是,她应该就是那天认出你的,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肯定长得也不像你家的人,可你却不是,你长得像她的养母,虽然相隔四十年,她还是认出了你。”
表姐离开的时候,钱妈妈只有六七岁,但是因为她的长相随了表姐的养母,所以虽然隔了四十年,表姐还是认出了她。
“我的好表姐啊,她为何不认我,如果那时我们相认,我断不会让她就这样死了。”
沈凝叹了口气,表姐看到她的同时,也看到她是做奴婢的,认为表妹日子也不好过,不想给表妹添麻烦吧。
表姐却不知道,钱妈妈在沈家的地位,相当于半个主子,更何况表姐曾经在老太太身边待过,即使老太太已经不记得她,可只凭这一点,老太太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沈凝能想到的事,精明的钱妈妈又岂会想不明白?
她向老太太请了假,让小芳奶奶带着去了老陈家。
过了约末一个时辰,钱妈妈就回来了。
回到家里,钱妈妈一头扎进自己屋里,用被子蒙住头,号啕大哭。
她毕竟只是一个做奴婢的,就连哭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说来说去,都是她没有本事,否则表姐又怎会不向她求助?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钱妈妈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问道:“谁啊?”
“钱妈妈,二姑娘来了。”是春俏的声音。
钱妈妈连忙整整衣裳,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沈凝,钱妈妈忙道:“二姑娘,您有吩咐就让春俏叫我一声,您怎么亲自来了?”
沈凝说道:“你表姐是不是已经下葬了?”
“二姑娘已经知道了?那家子畜生,我表姐前天晚上没的,他们昨天就把人给埋了,小芳奶奶说压根没看到他家办丧事,只听那家人说人死了,怕是他们连口棺材也没给我表姐。”
表姐是前天死的,昨天晚上,给钱妈妈托梦的。
沈凝说道:“你知道她被葬在何处了吗?”
“他们不肯说,那死老太婆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任我怎么砸门她也不开,还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钱妈妈忿忿。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沈凝说道。
钱妈妈这才看到,沈凝和春俏都是穿的男装,刚才她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有留意。
“那老奴也换身衣裳,今天我在那老太婆面前露过脸。”
钱妈妈正想出去找下仆借身衣裳,春俏把手里的小包袱送过来:“这是小海的,您穿上试试。”
小海虽然年纪小,可个头却和钱妈妈差不多高。
钱妈妈谢过,片刻之后,便和沈凝、春俏一起,从后门出去。
外面,小海已经备好马车,上了车后,沈凝便放出了青烟和独荒,两刻钟后,他们便到了老陈家所在的大杨树胡同。
还没下车,独荒就回来了:“天师,您说的那人现在还没下葬,被配了阴亲,择了良辰吉日,就在今天晚上,现在她的尸身在城外的一处破祠堂里,我去的时候,她就在那里,这会儿有太阳,她不敢出来。”
沈凝点点头,说道:“你去看着她,天一黑就把她带过来。”
沈凝说话的时候,没用意识,就是和平常一样用嘴说话。
独荒听到了,钱妈妈当然也听到了。
自从老太太病好那时开始,在钱妈妈眼里,沈凝就是仙女,无所不能。
因此,听说沈凝这样说,钱妈妈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姑娘,您说的人,是,是,是我表姐吗?”
沈凝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是啊,就是你表姐,她被配了阴亲,今天晚上下葬成亲。”
“什么?”钱妈妈大吃一惊,配阴亲,配阴亲?
“是老陈家那些蓄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