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烟再度醒来已经是在姣明院,棠玉扶起她,给她喂药,“夫人,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晚烟吞下药汤,摇摇头。
棠玉把药碗放到一边,“夫人,棠玉是真没想到余卿云会把你推入荷塘,她可真是恶毒。”
棠玉继续喋喋不休,“不过好在皇后娘娘心疼你,赏赐了好些名贵药材。皇后娘娘本来要将余卿云给关进牢内。
三皇子求情,把余卿云打了二十板子,现如今正扣在宫中,三皇子则被皇上训斥了一顿,已经被禁足在府内。”
只是禁足,还是太便宜沈知从,他可是生生要了原身的命,还不够呢。
许晚烟喝完药,半坐在床上,半磕着眼皮瞧看园中摇曳的草木花。
金枝搬了一盆开得正艳的花出现在她视野里,她距离窗户几米远,抱着花站在烈日下。
金枝皮肤不够白,甚至有些黄,但生得漂亮,水盈明亮的大眼睛和唇边的酒窝,令人觉得无比舒适顺眼。
金枝举着花往许晚烟窗边走,放在窗台上,“夫人,生病了瞧瞧花,心情会好很多。”
许晚烟淡淡嗯了声,折返回来的棠玉看见窗边的金枝,驱赶道:“金枝,你活干完了吗?还不赶紧去小厨房帮忙干活,杵在这里干嘛。”
金枝哦了一声,“夫人,那我去干活了,过会儿我再来看你。”
金枝走了,棠玉拿起窗台上的花,边往外走边嘟囔,“花放屋内容易招虫都不知道,夫人最怕虫,金枝可真是蠢笨。”
夏末烦热,许晚烟在屋内待了一天,趁着太阳快落山时,坐到院内凉亭吹风。
许晚烟吃着冰酪,吹着夜间凉风,浑身闷热被驱散。
院外穿着湖蓝色衣裙头戴好几只金钗的孙湘,趾高气昂对面前拦着的侍卫道:“我来瞧瞧你们夫人病好没。”
“夫人吩咐过不让您进院子。”
孙湘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道,气着说:“我是她舅妈,亲自来见见她,还不让我进去,天底下哪有将长辈拒之门外的道理。”
“真不能让你进,小的也只是个看门的。”
孙湘见说不通,直接硬闯,侍卫拦她,她吵吵道:“你别碰我,我身子骨可不好,磕着了,碰着了你可赔不起。”
侍卫也害怕孙湘讹他,也不敢出力拦他,但又不好不拦,边往后退边拦到了院子中。
孙湘可算是见到许晚烟,瞧着她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吃冰酪,气得牙都咬紧了。
棠玉让守门的侍卫退下,继续为许晚烟扇扇子。
孙湘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姿态盯着许晚烟,就看着她也不说话。
许晚烟没心思搭理她,自顾自地吃着手里的冰酪,牛乳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凉凉地有些冰牙。
孙湘进来直奔主题,“我瞧着你并没什么大碍,既然没事,你却让卿云打了板子。她一个姑娘家,被打了二十板子,万一落了病根,可怎么办。”
许晚烟看都不看她一眼,“舅母怎知道我没事,我这是内伤,表面不好看出来。”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你是怎么落水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看你就是嫉妒卿云有沈知从的宠爱,也不知道你给辞桉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休你怎么都不愿。”
孙湘吐槽完,又将话头拐了回来,“卿云也受到惩罚了,皇后娘娘现在还将她扣在宫中不肯放,你既然醒了,就让卿云回来吧。”
棠玉手上摇着扇子,眼神恨不得将孙湘瞪穿,“孙夫人那么心疼表小姐,你怎么不去求替表小姐挨板子啊。”
什么东西,余卿云差点把自家夫人害死,她这个老东西来求情,半句好话都不说,还管教起来。
棠玉又看了看枝丫上的麻雀,“夫人啊,不知道怎得,这几日院子里有野鸟飞来叽叽喳喳,明日我弄些染了药的谷子杀杀鸟。”
孙湘一听就听出棠玉话中意思,脸色不好地变了变,训棠玉,“我跟你家主子正说正事呢,你插什么嘴。我老婆子也想替卿云受罚,奈何我连皇宫都进不去。”
“我的丫鬟还轮不到表舅妈来教。”许晚烟目光锋利地看向孙湘,“余卿云推我落水,姑母心疼我,替我出气,倒是在表舅母嘴里是我姑母冤枉了余卿云?”
许晚烟故意重重咬字表舅母,孙湘原本就与余家是远亲,要不是她年轻时候接济过余辞桉,才收留她在府上。
而她拎不清,以为自己真能替余辞桉做主。
孙湘再怎么胡搅难缠也不敢攀扯议论当今皇后。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冤枉我。”
许晚烟继续道:“既然你想把余卿云接回了,你就自己去宫中求皇后,来我院子里作甚?”
“我要是能进宫,我用得着来求你?好言好语求你,你到跟我耍起脸子来了。我看你就是散漫惯了,没人管你,越来越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