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苏州楚族同大空寺之间怎么谈这件事,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雷俊心平气和,转开大周天法镜视角。
镜光流转下,移去天理和大唐人间相连的虚空门户处。
在那里,大唐方面的高手,已经开始再次夺门。
青州叶族族主叶炎和代表唐廷帝室的楚羽主持相关事。
苏州楚族老族主楚修远则留在外围。
先前主持伏击用的祭礼,让楚国老已经颇为伤神,眼下留在外围修养,并督阵大唐其他修士清理残余四散突围奔逃的天理修士。
但楚国老也有烦心事。
其同族子侄楚朋这时来到他身边:“大伯,联系不上十五叔。”
楚朋口中所言十五叔,便是指楚涛远。
楚国老神情尚安然:“当前海上环境联系不易,再多寻找一番。”
楚朋应道:“是,大伯。”
他略微顿了顿之后说道:“先前联系上天龙寺僧人,听到一个消息……大空寺方丈圆灭,在附近出现,同天龙寺妙心方丈交手。”
楚族老族主楚修远闻言,表情终于起了少许变化。
他微微蹙眉:“圆灭?”
楚朋:“是。”
虽然大空寺同几大世家名门暗中有往来,但彼此间并无从属关系,自然无需事事向对方报备。
圆灭此行,楚修远、叶炎之前亦不知情。
“应该是冲天龙寺来的。”楚国老眉头很快舒展开来,但语气不善:“添乱。”
好在,同天理一战,胜负已定。
大空寺这时来插一脚,不会影响大局。
不过楚修远心头隐约浮现一层来历不明的阴翳。
他又吩咐楚朋:“除你十五叔外,族中其他人的下落,也都尽快确定。”
楚朋:“是,大伯。”
临要离开,他想起一事:“对了大伯,青州那边,叶红桢似乎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楚修远默然,半晌后挥挥手。
楚朋连忙退下。
楚国老低首沉吟,过了片刻,方才抬头,这时神情已恢复如常。
他朝远方望去。
在那里有一群天理修士,却分作两边对峙,正爆发一场内战。
其中一群人,为首者乃是一名儒家神射传承所成就的大儒,正是先前被楚羽策反的齐浩伟。
他身后一些天理修士,皆被他说动,一起反水,有意脱离天理。
和他们对峙的另一方,人数相对较多。
为首者则是个咏诵一脉的儒家修士,此刻正对齐浩伟等人怒目而视:
“齐将军,你等世受皇恩,如今不思报效君上,反而投敌叛国,你们可还有半点廉耻可言!”
齐浩伟平静:“李大人请了,不论末将还是李大人你们,再如何忠心于社稷,结果都是被弃之如草芥,我们且不说一腔抱负是否能得以舒展,便是你我身家性命,也朝不保夕啊。”
对面那文官怒斥:“住口!齐浩伟,须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人臣者,岂可说出你这班大逆不道之言?”
齐浩伟一边天理修士人数虽少,但外围还有大唐修士。
张紫茵这时言道:“李先生,就我所知,你并非理学一脉传承,这些年在伪明一朝,因上无得势坐师帮扶,故而一直郁郁不得志,眼下又是何苦?”
那姓李的明廷官员不屑地看了张紫茵、齐浩伟一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圣天子临朝,国泰民安,便是万世之幸。”
他视线扫过张紫茵周围大唐修士,忽然嘿嘿冷笑起来:“先前听他们称呼你郡主,伱是伪唐宗室?就本官所知,你们这是还有古时五姓七望者,他们跟你们宗室,跟你们伪唐女帝之间,一直居心叵测吧?你们又如何能懂我大明养士报国的拳拳忠君之情?”
张紫茵闻言并不动怒,只是看一旁齐浩伟一眼。
齐浩伟同样平静:“李大人你拳拳之心,末将一贯钦佩,但天理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想。
秦武将军,李大人你也认识,他率所部,大都力战而亡。
之所以如此,皆因古海盲目冒进求战心切,方才导致大军前后脱节,身陷险境。
而其后突围时,古海更坐视秦将军所部孤军深入,他不予策应,反而只携少量心腹潜藏独自谋求脱身,终导致中军大乱的下场……”
对面那姓李的明廷官员双目炯炯,断然喝道:“你不必再说,此事陛下和朝中几位阁老自然会有圣断,赏罚分明!”
齐浩伟深深一叹:“当真如此么?你我皆知,古广瀚是宋阁老高足,而我们和秦武……”
说着,他连连摇头。
对面那李姓官员大骂:“乱臣贼子,休得多言!本官今日纵使亡于你刀下,也定要你